徐秀白看了看周遭的尸体，道：“这些猪狗不如的东西，死有余辜。”

不等商千华开口，他自嘲一笑，道：“师傅，其实你的那些道理我也不明白。但我私心敬你，不敢忤逆。若非如此，秀青不会生气，更不会有那般遭遇……”他说着，语调中悲切又生，隐含哽咽，“命无贵贱，善恶无常。天道承负，自有报应……这些都是什么道理？为什么为恶的称王称霸？秀青又做错了什么？师傅，你位列仙班，通达天道，你告诉我，这究竟是为什么？”

商千华望着他，轻轻一叹，道：“我知你悲痛，但死者已矣，多造杀孽又有何益？”

徐秀白看了看自己满手的鲜血，漠然道：“宋军亦是杀人无数，我今日所为，是宋军应得的‘承负’……”

商千华闻言，道：“休再妄言，随我回灵宝派。”

“回去之后如何？”徐秀白望着她，凄然问道，“封我法力，罚我思过？……”他的眉峰紧蹙，双眸中泪水满盈，却迟迟不落。他的声音悲恸，时有喑哑，“当日，若非师傅你封去秀青的法力，她不会遭此凌/ru，更不会死……”

听到这番话，商千华的神情微微一变，她闭目，沉声道：“你既如此认定，仇恨憎怨，便施与我一人。莫再多添杀孽了……”

徐秀白听罢，眉宇之间愈发凄哀，“师傅……到了此刻，你可有一丝一毫哀伤心痛？”

商千华凝眸望着他，沉默不语。

“没有……对不对？”徐秀白凄然而笑，“天地不仁……秀青说得对，你当初救我二人，不过是巧合。收我二人为徒，也不过是一时兴起。在你眼中，我们与畜牲糙芥并无不同。是生是死，也无差别，对不对！”

商千华的神情复又变得冷静安然，她垂眸，道：“生死不过一物双面。阴阳化生，两气交替，本就没有差别。即修仙道，便要抛开ròu体之限，脱出凡俗桎梏，方能返朴归真，归入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