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心一点点放了下来,眼皮忽的一坠,一片黑暗后,彻底晕了过去。

第一次天罚用了整整一夜,醒来时已经接近晌午。司景再睁开眼皮时,已经没有半点力气,仿佛连筋脉都断了个干净,他躺在床上,勉强维持住体内最后一丝生机。

“水……”

有什么人试了试温度,把杯子递过来,视线对焦之后,才发现是阚泽。男人紧抿着唇,神色完全不好看,由内而外透出阴沉。

“你——”司大佬想说,你怎么来了,可嗓子嘶哑,他也说不出更多的话,只能勉强用狐疑的眼神看着男人。

阚泽沉声:“我有钥匙。”

这毕竟是他家房子。司景明白过来,卷着被子,一声不吭。

阚泽也没再问是怎么回事。他将已经煮好的粥端过来,一点点喂给司景喝,司景提不起一点力气,只能像只废猫一样任他照顾,手仍然在微微哆嗦。

勺子刚刚碰到嘴唇,他便不由得眉头一拧,露出了异样的神情。阚泽把碗放下,“张嘴。”

“……”

司大佬勉强张开嘴,把舌头吐出来。咬的太狠,上头已经留下了深深的伤口,阚泽看完后一言不发,转身就出了门。

再回来时,手里便拿了药。几颗药下肚,喷雾喷在舌头上,火辣辣的痛感便消除了不少,勉强能出声。司景噙着含片,不知为何有些心虚,哑着嗓子没话找话道:“这是哪个牌子的药?”

疗效还挺好。

阚泽没说话,只是抬眼,定定地看了一眼他。那里头的意味莫名让猫中一霸有点儿心惊肉跳,往被子里缩了缩。

缩完后又觉得不对,这特么是自己的事,心虚什么?

他重新把脑袋探出来,这回理直气壮了。

半碗粥下了肚,阚泽把碗向床头柜上一放,当的一声响。司景就知道,这怕是要兴师问罪。

果然,男人张嘴问:“这怎么回事?”

司景:“什么?”

“你今天。”男人目光沉沉,“前不久你做过体检,并没有任何异常。”

所以不要妄想着拿身体不舒服这种说法来蒙骗我。

司景定定地和他对视,半晌后,才将目光转开了,别别扭扭,“关你什么事?”

阚泽说:“司景。”

语气里已然含了怒意。

“干嘛要用这种审问犯人的语气?”司大佬怒道,“你真把自己当警察了?”

不知为何,他吸吸鼻子,有点儿委屈。

我特么都快疼死了。

你不说哄哄我,怎么还带这么训猫的呢!

司景毕竟是家养猫。被人养的久了,娇脾气也被宠出了点,有家的时候哪怕是被蹭掉了几根毛也会喵呜喵呜地凑过去撒娇,可现在疼成这样,他却连个能说说的人都没了。

他垂着头,觉得有些没意思,又往被子里缩了缩。

“你要是就说这,你就赶紧走。”

在我这儿干什么。

他刷的把被子盖过头顶,旁边的男人半晌没动静。许久之后,他才听见阚泽似是叹息又似是心疼地喊了声他的名字,伸手过来掀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