腿间火辣辣的感觉更重,他忍着浑身的不适,提起十二分精神念台词。白宏礼的情绪已经投入进去,这会儿眼里似是有雪亮的锋芒,已然进入状态,说话时目光下移,像是在看不值一提的蝼蚁。

“只知道逃跑,算什么好汉?”

不得不说,好的对手戏演员能够更充分地调动起人的情绪。司景瞧着他的神情,逐渐也专注起来,连此时此刻的不舒服也被遗忘在了脑后,只看着对方,嗤笑一声,也入了戏。

两人在空中过了几招,动作干脆利落,相当爽利。导演也没喊卡,任由他们自由发挥,等一条拍完,才指出不足,示意从中间部分再开始。

一场武打戏,拍了整整一下午。好不容易从威亚上下来时,司景的腿又酸又软,仿佛已经不是自己的腿了。

袁方拿矿泉水给他喝,瞧见他走路的姿势,大吃一惊。

“祖宗!”

这一声叫的惊慌失措,袁方瞪着他,“你怎么瘸了?”

司大佬铁青着脸,伸伸手,示意袁方的手臂当个扶手,“扶……扶我一把先。”

他隐约觉得下半身都有些不对劲,所有的毛孔都在叫着痒。可待会儿还有戏份,他也走不开,只好在经纪人的搀扶下先颤颤巍巍去了洗手间。袁方相当担心,站在门口一个劲儿敲他隔间门,“怎么了?——痔疮又犯了?我之前就跟你说了得早点治!”

洗手间的香薰味道有些大,熏的人头发晕。司景没搭理他,急吼吼地把紧身的机车皮裤拉下去了。

映入眼帘的一片红色,让他自己都惊了惊。

怎么这么红?

他的毛也不是这色儿的啊?

他伸出手指碰碰,全是细细小小的疹子。司景瞧了半天,终于意识过来,他这恐怕是过敏。

……靠。

什么鬼皮裤。

他不计形象地敞开双腿坐在马桶上,皱着眉头检查自己这会儿相当凄惨的两条腿。又是过敏又是被威压摩擦,大腿的内侧通红着,被磨出了点儿血丝,稍稍碰触一下,又疼又痒,折磨的人简直恨不能把那一块皮肉扔了。

司景拿纸巾擦了擦,随即扬声喊外头的袁方。

“袁方,拿点儿药给我吧。红花油,还有治过敏的。……算了,各种药膏都拎过来试试。”

“……”

外头没回声。

司景提高嗓门。

“袁方,袁方?”

这回,外头有动静了。有人当当当敲了三下门,司景把隔间门拉开,也没注意,仍然蹙着眉头低头检查,“你看我这过敏的——”

有修长匀称的手探过来,指腹碰触着他起了红疹的地方,激的司景一哆嗦。

那指尖像是才在外头吹过风的,仍旧带着凉意。碰着温热的皮肤时,那一块的毛孔都跟着一战栗。司景这会儿腿上没长出猫毛来,若是长出了,刚刚拿一下足以让所有的毛们起立鼓掌。

“过敏?”

男人轻轻问。

这声音并不是袁方的声音。司景抬起头,瞧见眼前人,倒愣了。

“……阚泽?”

他有些诧异。

“你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