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感觉没完,”他说,“陈同恐怕还会联系你。”

“联系我?”袁方好像听了个天大的笑话,“他还有脸联系我?来呗,来一个我骂一个,来俩我骂一双,明天就拿他照片给工作室保安认,瞧见他来就把人扔出去!——还联系我?谁给他的胆子,如来佛?”

同司景一起走,他并没觉着愧疚。当初多少是念着老崔总的知遇之恩,总想着报答,因而在公司里受了挺多委屈也一直忍着不说,给个傻逼当下属。他把司景带出来,光是广告费,就足够补上公司当年培训司景的成本了,更别说司景刚混出个头,小崔总就张罗着让他带新人,呵呵,还带新人?这是怎么着,就怕司景起飞是不是,非要拉个后腿是不是?

脑残日子,袁方过够了,一点儿也不想再回去。那公司里,司景不会有前途,他也不会有。

而在司景被针对的那些日子里,袁方跑断了腿,想了无数法子,可这些所谓一起混出来的兄弟,谁也没有来安慰他两句,更别说给他出个主意。

现在眼看着司景越来越往上走了,倒有人眼红了。

房渊道说:“那就好。我还怕你念旧情,他们带不起来的。他没资质,他今天带过来的那个艺人也没有,很难靠这个混饭吃。”

袁方说:“放心,根本没旧情。”

旧情早在几个月前,就已经所剩无几了。

袁方不是小年青,他在圈里头混得多了,对这些人情冷暖一清二楚;可纵使如此,亲自摊到自己身上时,也是让人觉着难堪的。那么多年的拼搏好像都没了意义,交了为数不多的朋友居然也没个知心可靠的,更遑论是同甘共苦的。

谁爱在那鬼地方待着,谁就待着去。指望他当菩萨,还不如去拜菩萨呢。

他问:“汪导想给什么角色?”

房渊道说:“哦,少年男主。”

“……”

袁方一瞬间喘的像是只被掐住了脖子的公鸡,艰难道:“少,少……”

“少年男主,”房渊道又重复了遍,狐疑,“你没事吧,你哮喘犯了,还是羊癫疯?”

不然怎么这声儿?

这人嘴里就没好话,袁方说:“我看你是口蹄疫犯了。”

他掐断电话,一个人在床上打滚儿。

少年男主!

少年男主啊啊啊!

袁老父亲热泪盈眶,把房间里司景的海报张开了,贴在了床头。

他们司景,真是要起飞了!

火箭景!!

——

火箭景在第二天醒来后,盘腿坐在床上,面无表情,“交出来。”

阚泽端着粥碗站在门边,白衬衫的袖子卷了几卷,似乎是想靠近,可看着司景这会儿阴沉沉的模样,又不敢真的太近激的他动爪子,“……交什么?”

司景薄唇一掀,“照片。”

猫薄荷草说:“什么照片?”

——没、没有的。

不存在的。

司景伸出手,“手机。”

阚泽已经提前转移过了,放心地交到他手里。谁知司景结果手机,不过一转手腕,把它扔到床头,随即又摊开掌心朝向阚泽,“电脑。”

猫薄荷草袖子里的叶子开始拼命搓,他说:“小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