阚泽说:“鹦鹉带回去,陪他玩两天,可以吗?”

自从看见猫来了之后,鹦鹉一直在角落缩着,翅膀收起来,一声也不吭,哪儿还有刚刚拼命叫唤着司景要糊的气势。这会儿瞧见猫的目光牢牢盯着它,更是惊恐地往后躲。

工作室里都是喜新厌旧的,刚刚瞧见司景家的猫腿短,浑然一团的可爱,早就把自己家吉祥物忘到脑后去了。这会儿见猫崽子想要,眼睛眨都不眨便把鸟架子往下取,“这有什么?小乖乖想玩,那就带回去呗!”

他倒是也不担心司景吃鸟。猫虽然有不少都喜欢折腾鸟,可真正下嘴啃的没几个,况且司景如今自己也不比这鹦鹉大多少,就那小嘴,想啃都难。

鹦鹉被提到阚泽手里,就好像一脚踏上了不归路似的,心惊胆战。

“猫,猫……”

它哀哀叫着,吐出俩音节,抖搂着翅膀去看工作室的人。

司景瞧见没人注意,飞快地把爪子伸进去,挠它一把。

把鹦鹉吓得扑棱棱在笼子里直飞,“猫!”

司景眯眼。

好玩。

他跃跃欲试,又挠了一爪子。

力度其实并不大,轻轻的,可里头鹦鹉着实是被吓了个够呛,来回拼命撞笼子。司景胡须都在抖,俩爪子一块儿往里伸,圆脑袋也差点儿挤进笼子里去,又被阚泽“啵”的一声抓住后颈拔了出来。

“别往里探,”阚泽还记着这祖宗之前头卡瓶子里的事,“小心卡住。”

司景喵了声,眼睛错也不错盯着那鸟。

他天性是个喜欢玩闹的性格,阚泽知道。还在第二个主人家时,司景便常常去追隔壁邻居家养的小鸡,村里人的鸡都是散养,随便找块地,篱笆一围,里头的鸡崽子叽叽叫着簇拥成一团,等着人来撒米。

司景最会找空闲,专门趁着鸡崽们吃米的时候,悄摸摸从篱笆缝隙里头钻进去,横冲直撞就是一顿追。把不会飞的鸡崽吓得叽叽乱叫,在篱笆里头东躲西蹿,往往能惹得鸡妈妈气冲冲从另一端迈着步子冲过来撵它,拿翅膀囫囵着扇,闹的鸡飞狗跳。

邻居逮也逮不着,在满地鸡毛里头砰砰砰过来敲门,提高声音。

“你家小花哦!”

“管不管啦,又撵我家鸡去啦!”

女主人李春景是从川蜀之地嫁过来的,说话也带着那边的味道,爽利道:“个瓜娃子,看我过去。”

她下手快,能准确无误把一群鸡里头的短腿猫提出来,拎着后颈把它往自家墙角一放,罚它面壁。

“不许动哦,好好盯着这块儿墙,给我想想,你做的是对还是不对。”

司景被放在墙角,舔舔嘴角,踩掉爪子上沾着的鸡毛,软绵绵拖长音叫一声。

“咪呜……”

“没用的,”李春景说,“再想想!”

想什么,没两分钟司景又开始刨地,从土里头找出了条蚯蚓玩的不亦乐乎,拿爪子踢着跑。李春景拿它毫无办法,只好把它抱过来擦爪子。

“认错也不好好认错的,撒什么娇?”

说归说,做饭时,还是偷偷塞给它点东西吃。瞧见它跑来跑去的模样,心都是软的。

阚泽也是。

他把司景又向怀中抱得紧了些。

这样毫无防备也毫无警惕的天真烂漫,他没能守护住第一次。

他要守护住第二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