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会儿,他却罕见地从房渊道此刻的神情中察觉到了什么,竟像是哀伤的。

这怎么可能呢?

这么一个能将一切处理的都毫无瑕疵的人,怎么可能有哀伤呢?

袁方本能地不想去相信,却又禁不住去看他。房间里没有亮灯,一切都笼在浓而深的黑暗里,他们站在陆地上,伴着外头哗啦啦的雨声,却又像是立在漆黑一片的海底。

房渊道说,希望他去想一想。

想什么?

袁方依旧躺下,闭上了眼睛。他的心里乱糟糟的,理不出个头绪,只睁着眼,定定地盯着上方,许久无言。

房渊道等了许久,等的他几乎要放弃了。直到外头的雨声暂歇,他才感觉到有一条手臂缓缓地绕过来。

两个人都在发着抖。袁方身上的温度有些高,他仍然在烧着,可意识却十分清醒。他舔舔嘴唇,说:“房渊道。”

“……嗯。”

“房渊道……”袁方说,“你这是在逼我。”

他一直拼命按捺着心里那一匹想要将他吞噬殆尽的野兽,那头是悬崖,也是绝路,袁方并不想踏下去。

可这会儿,那野兽张开了大口。袁方自己成了口中食,再没半点力气去反抗。

“房渊道……”

这一声比之前颤的更厉害,袁方咽了口唾沫,声音沉沉,“——我是为了你。”

说出这一句,他却忽然不颤了。心志一秒比一秒更坚定,袁方拽着男人的衣角,又重复了一遍,“我是为了你。”

男人脊背忽然绷得笔直,随即猛地转过身来,疯了一样地抱他、亲他,袁方从来没有见过他这模样,真的像是发了狂的野兽。他尽力拖住这野兽的缰绳,喊:“房渊道!”

这声音终于让男人清醒了些,稍稍松了些手,又忽的抱得更紧。

“太好了,”他听见男人喃喃,“太好了……”

甚至不需要别的任何话,就这一刻,袁方便心头一松。

他懂了。

是心意相通。

两情相悦后,从情人的痴缠中脱身便成了件难事。顾忌着山上还住着节目组人员,第二天早上,袁方硬是不顾他的磨蹭起了床,先深呼吸一口,紧接着就往自己脸上啪啪地拍。

得冷静,得冷静……

司大佬溜溜达达地过来了,从他身边走过去,忽然又退回几步,定定盯着他,奇异道:“你怎么满脸春色?”

袁方忙把脸捂的更紧,问:“有吗?”

“有啊,”司景蹙眉盯着他,伸手过来摸他额头,“你是不是还在发烧?”

袁方说:“可能吧。”

他站立在那儿,伸手整整衣领,司景这就眼尖地从衣领里瞥到了点什么。

……咦?

咦咦?

司大佬倒吸一口冷气。

卧槽卧槽卧槽!!昨天和他经纪人一块儿睡的是哪个野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