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扶着他坐下,从随身的小布囊里掏出一张地图打开:“这里有座山的标志。”她提灯四望,照到土坡,吃惊道:“叔叔,你看这座山……”

老者站起身,冲她指的方向看了看,也惊了下,道:“好大一条龙!”

两人对视一眼,又异口同声道:“好大的肚子!”

清风盘在土坡上,没好气地想:我已经很努力地收腹了!

小姑娘扶着老者,颤巍巍地爬上土坡。老者摸了摸龙鳞,喃喃道:“不知道是什么材料做的。”

小姑娘拔出匕首:“我撬一块下来看看。”

清风哆嗦了下,觉得自己现出原形装布景的想法真是太弱智了。

老者摆手道:“不。这样大的东西我们既然带不回去,就不要破坏。这个地方邪门得很,能不动就不动。”他的手贴着清风的鳞片又摸了摸,“栩栩如生,巧夺天工。真不知道这个地宫的主人究竟是谁,竟有这样大的手笔!”

小姑娘道:“说不定是哪个帝王的陵寝。”

“这个地方可不是什么好风水,还压在山下面,不像是帝王的陵寝,倒像是……”老者拍了拍清风的背,“被镇压的妖怪洞。”

小姑娘扑哧笑出声来:“叔叔故事听多啦。”

老者也觉得自己的猜测十分不靠谱,讪笑着往下走。“还不是你们几个小兔崽子小时候不安生,一定要扯着我讲故事,什么二郎神劈山救母!什么织女下凡牧牛……”

“是爱上牛郎。”

“呵呵!你就情啊爱啊的记得最清楚。”

“我是记性好。”

“是吗?雍怀记性也好,可没你记得这么清楚。”

清风顿时一激灵,困倦消失无踪,两只耳朵像是被谁拎住了一样,竖得笔直。可老者和小姑娘又不说了。半晌他才听到小姑娘道:“路标说遇山右转,叔叔,我们走这边。”

老者道:“丫头,你怪我吗?我私下带你来,雍怀心里会有疙瘩。”

小姑娘低声道:“我听叔叔的。”

清风听他们脚步声走远,立刻从土坡上飞起来,爪子钩着刚刚藏起来的衣服,像蜘蛛一样吸在洞顶,跟着下面的灯光往前走。他有种预感,跟着他们就能见到雍怀。

老者和小姑娘不像雍怀他们那样无头苍蝇似的乱撞,凭着地图,他们像溜达花园一样轻松惬意。

“就是这里了。”小姑娘在一道墙壁前停下,用手里的灯照墙上的纹路。

老者指着一个凹进去的手印道:“按这里。”

小姑娘将手掌贴在手印里,用力一推,墙壁向后挪了一米,露出一个凹形小室。

小室左边亮起微光,一盏油灯苟延残喘地燃烧着最后的光辉。清风贴着洞顶,居高临下,看得一清二楚。油灯照着一张半米长宽的正方台子,上面放着个罗盘。

老者道:“把玄石拿来。”

小姑娘忙从布囊里掏出一块鹌鹑蛋大小的玄石。

老者看着罗盘,将玄石先放到右边,然后从下方引到左边,再从下方转回右边,如此来回三次,就听旁边隆隆两声,石壁出现一道缝隙。

小姑娘用手推了推,竟然推开了。

清风搜刮着脑中紧巴巴的地图,确定从未听闻有这样一个地方。

老者从怀里掏出几个铁蛋,小心翼翼地丢出第一个。

铁蛋清脆落地,向里滚了滚,没有触发任何机关。

老者这才朝里迈了几步,然后丢出第二个。他走得这样小心,好像深信里面一定有什么要人命的厉害东西。小姑娘从来没见过老者这般郑重的样子,大气不敢出地跟在他后头。

嘶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