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融愣了好几秒，过后淡淡应了声：“嗯。”

刚开始躺下闭上眼之后，可能由于不算熟悉的环境，也可能身体里还存余一些兴奋，林宥没有很快入睡，睁开眼房间里的黑暗包围着他，待到适应之后林宥看着眼前背对着他的身影。

过分消瘦的身形，借着微弱的月光林宥可以看到明显突出的骨骼，从姿势来看他是蜷缩着的，是一个缺失安全感的姿势，房间里很安静，背对着他的人的呼吸轻的几乎听不到。林宥想说话，但不确定步融睡了没有，张了张嘴终是沉默，直到睡意袭来，林宥在朦胧中闭上眼。

一觉睡起来，林宥觉得口干舌燥的，眯着眼看了看窗户，天还没亮，想起来找点水喝，却发现身旁的位置空无一人，就连温度都是凉的。

林宥看了眼时间，凌晨三点，躺回去打算继续睡，而闭上眼过了好一阵，心里总觉得不对劲，林宥皱着眉坐起来，下了床打开门。

刺鼻的烟味首先冲入鼻腔，浓郁的程度绝对不是抽了一两根，客厅没开灯，而在昏暗中一抹腥红的火光似是剥夺了整个房间里所有的焦点，窗外的月光凉薄地倒入房里，如银般洁白的光亮爬上氤氲在烟雾中的人，抚摸着他的皮肤和无声的孤寂，林宥眨了眨眼，看到步融坐在沙发上，一条腿蜷起，手臂搭在膝盖上，指尖夹着正燃烧的烟，全身只穿着一条内裤，配合着周身的环境，看上去莫名有些颓丧，此刻微仰着头看着突然打破安静的人。

两人之间一时无言，林宥笑笑，故作轻松说道：“不是吧，你睡觉不习惯身边有人早说啊，沙发是我这个借宿的人才应该待的位置吧？”

步融的声音有些沙哑，可能是抽太多烟导致的，说：“睡你的。”

林宥注意到步融手边的烟灰缸里已经积攒了很多个烟头，怕是在他睡着之后没多久就出来了。

林宥说：“你去睡吧，我在客厅待会，天亮我就走了。”

步融扯扯嘴角：“和你没关系，内疚什么？”

林宥顺着问：“睡不着吗？”

步融应了声嗯，之后便不说话了。

林宥站在原地摸了摸后颈，接着一言不发转身回到卧室。步融在林宥身影消失之后也移开视线。

正盯着窗外若有所思，步融突然就感觉到身上多了什么东西，回过神，是林宥拿着毯子盖在他身上，两人的视线接触，林宥表情淡淡的，还说着：“抬胳膊，别把烟灰落在上边。”

步融一时间忘了反应，还是林宥拽着步融的胳膊，然后把毯子仔仔细细地盖在步融身上，做完这些之后林宥弯腰坐在了步融旁边。

两人之间沉默了几十秒，林宥侧过头眨眨眼：“要聊聊天吗？”

步融只说：“睡你的觉。”

林宥一脑袋歪在步融肩膀，将重量压在步融身上：“我也睡不着啊。”

步融动了动肩膀：“没骨头么你？起开。”

林宥说了声不要，却抬手把步融指尖的烟拿了过来按灭在烟灰缸里：“别抽烟了跟我说说话。”

步融控诉他：“那我最后半根烟了。”

林宥哎呀一声：“天亮了赔给你。”

步融似是被逗笑，带着笑意说：“谁稀罕。”

林宥无意问着：“失眠很长时间了吗？”

步融随口答：“好像吧。”

林宥前后不搭来了句：“那我还挺失败的。”

步融觉得莫名其妙：“和你有什么关系？”

林宥掰着指头数：“做了三次吧，也没能把你做累到睡着。”

步融也点点头：“再接再厉。”

“你好贪心，”林宥说，“你都要把我榨干了。”

步融哦一声：“你之前不还挺嚣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