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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你这么问的吗?”

陈锋却是嗯了声,“是的。”

这叫老胡的巴蜀老头猛的一跺脚,巴掌再重重拍在自己大腿上,“小伙子你小时候是不是走丢过?”

“对。”陈锋也知道自己大约是遇上了爷爷陈墨的熟人,很久不曾跳动的心也渐渐加速起来。

“那就是你了!”老胡猛的站了起来,粗糙大手一把抓住陈锋的肩膀,“我回去给陈哥扫墓的时候,街坊还说陈哥的孙子找回来了。他也是你给安葬的,我还有点不敢信。我是说为嘛小伙子你这面相我看着舒服,你像陈哥年轻的时候,当然你更像你爸小时候。”

“他刚生下来才满月时我还抱过。我和你爷爷可是过命的战友,我是观察员,他是狙击手。你爷爷年轻时那枪法,不谈了,两百米指哪打哪,凶得很。你爸也是个好苗子,只是哎!总之我我他娘的,这世界可真他娘的小啊!”

陈锋眼珠瞪大,却是也有点不敢信。

不得不说命运之奇妙。

他从未见过父母,也只在爷爷临终前与他说了几句话。

陈锋知道自己的根在那边,这概念在他心中很清晰,但有的时候却又飘忽不定,琢磨不到。

因为老陈家已经没什么亲戚,陈锋安葬陈墨时,真正来送行的也只有几个七老八十的爷爷的朋友。

至于那些地方政府的官员,冲着的都是他这个知名企业家的面子。

直到现在碰到这胡老头时,陈锋突然才明白了什么是根。

其实中国人的根不在某个地方,也不会是某座建筑物,不是某座山,也不是某条河,而是祖祖辈辈扎根在一地,用十年百年的时间,一点点慢慢铺开的人与人之间的感情链接而成的人际交往。

陈锋之前感觉不到,是因为没有。

现在他在远隔重洋的洛城唐人街上,再见到爷爷的故人时,终于明白了。

这才是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