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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那燕公子见周云龙走了,喝了口参汤说:“冯陈怎么办事的,押个人去衙门,怎么到现在还没回来?”不由得皱了皱眉。话刚说完,还没歇口气呢,下人便通报说冯陈有即将事禀报。

冯陈散着头发,噗通一声跪在地上不肯起来,“属下办事不力,请公子赐罪。”那燕公子盯着他,冷冷说:“你受伤了?到底怎么回事?”心中有些吃惊,冯陈身为他头号贴身护卫,身手敏捷,武功高qiáng,寻常人等要想伤他,谈何容易!

“属下带人押着那叫采荷的女子去知府衙门,不料半路上杀出个程咬金,打伤众人,将那女子救走了。”

那燕公子沉吟了一下,问:“那人什么模样?”

“蒙着脸,属下没看清楚,只知道那人身材高大,轻功十分了得。”

魏司空在一边听见了,便问:“那人使的是何路招数?”

“使的是平常的落花流水、横扫千军等招式,看不出武功门派。看似平平无奇的一招,却有惊涛骇làng之势,属下不是对手。”

那燕公子“哦”了一声,说:“没想到小小临安城,居然藏龙卧虎,有这等高手。后来呢?”越是这般让人摸不着头脑查不出端倪,不显山不露水,越是厉害。

“那人身边还有个接应的人,身材瘦削,听声音是个年轻的女子。俩人救了人之后,便走了。属下追之不及,于是赶回来禀报。”

魏司空拍着扇子笑说:“公子,说起在‘鸿雁来宾’仅凭一只筷子便成功偷袭你的那个年轻人,我回来打听了。听吴不通的那些徒子徒孙说,他叫东方弃,làng迹江湖多年,生平事迹不详,专门结jiāo一些三教九流的人物。听冯陈这么一说,武功甚为了得,不知怎的却不为人知。”

那燕公子重重“哼”了一声,说:“看来救人的便是这个东方弃和他身边那个不男不女的云儿了——”一想到云儿,便想到泻药和泔水,一时间怒不可遏,脸瞬间涨红了,握紧拳头狠狠说:“本公子一定要将这俩人千刀万剐,碎尸万段,以泄心头之恨!”

云儿痛惩那燕公子之后,心qg大好,这才想起东方弃,这么久没见他,他也不记挂自己,哼,还不知道躲在哪儿风流快活呢。她一想到这儿,有点小郁闷,看她等会儿怎么治他,穿过走廊时,东方弃不知道从哪里钻出来,拉住她说:“云儿,你到哪儿去了?我楼上楼下、里里外外到处找你。”

她听了,心里一喜,笑说:“是吗?我还以为你扔下我一个人寻欢作乐去了呢。”转过身来看他,愣了下,跟着哈哈大笑,指着他身上的衣服说:“哈哈哈哈——你从哪找来的衣服?花花绿绿的,还不快出去接客去!”大红长袍绿叶裁边,腰带金光灿烂,一看就是伶官演奏时穿的衣服。穿在宽额广角、一身正气的东方弃身上,感觉十分滑稽。

东方弃尴尬说:“那门丁似乎拿错了衣服——”云儿掩嘴偷笑说:“没拿错,没拿错,正适合你,正适合你,哈哈哈哈——”指着他笑得前仰后合,差点喘不过气来。

东方弃耸耸肩,不理不睬不以为意,任她取笑,说:“我刚才找你时,听到这里乱哄哄的,似乎出了什么事,还一直担心你来着。”

云儿一想到那燕公子láng狈不堪的模样,“噗嗤”一声笑出来。东方弃便问缘故。云儿说了,东方弃又好笑又无奈,依那燕公子的xg子,只怕不肯轻易gān休。云儿不管,揉了揉眼睛说:“时间不早了,我都困了,咱们走吧。”

俩人一路出来,不巧偏偏碰上冯陈等人连夜押采荷去衙门jiāo差。云儿便说:“东方,那些人光天化日之下qiáng抢民女——”想想现在是晚上,于是改口道:“恃qiáng凌弱,任意妄为,还有没有王法了!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东方,我们去将她从水深火热中拯救出来。”其实她并不是一个古道热肠、富有同qg心的人,有时候甚至称得上自私冷qg,之所以一心要救采荷,不过是为了和那燕公子作对罢了。

东方弃便说:“你怎么知道人家是qiáng抢民女?弄清楚qg况再救人。”云儿拍胸脯说:“这其中的来龙去脉没有人比我更清楚了。那位姑娘呢,名字叫采荷,是天香院的头牌,长得那是国色天香、我见犹怜。今天晚上因为几句话得罪了人,就要脸上刺字,流放千里,你说她可怜不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