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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俩人明白他撒出的不过是普通的香粉时,东方弃早已走远,空气中只留下一阵浓郁粗俗的香气,甚为刺鼻。魏司空见了东方弃这等出神入化的身法,骇然而惊,半晌下了一句评语:“此子身形步法,有如鬼魅。”

那燕公子眸中she出寒意,“当我‘落花别院’是什么地方,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吗?东方弃,你也太目中无人了,完全不将我放在眼里。”话未说完,皱紧眉头,按住胸口,踉跄了一下,几乎站立不住。

魏司空见状,忙问:“公子,你受伤了?”那燕公子运气压下喉咙口涌上来的血腥气,挥手道:“没事,不要紧。这个东方弃,不容小觑,派人好生注意他。”脸色y沉看着手中的龙泉剑,久久没有说话。

魏司空觉得奇怪,不管怎样,剑都还回来了,他怎么一副更加生气的样子,便说:“公子,还回来的龙泉剑有什么问题吗?”见他不答,不由得凑上去仔细瞧了瞧,张大嘴巴,“公子,剑上的九华玉呢?”会做这种小家子气事qg的人,除了云儿外没有别人,想必公子也已经想到了,故此大为不悦。

那燕公子对这时才赶来的侍卫冷冷说:“传令下去,停止对云儿等人的缉捕,暗中密切注意青楼、赌馆、当铺这些地方,若有九华玉的消息,立即来报。”甩袖回房去了。依他对云儿的了解,她十有八九会将九华玉当了换银子使。这个贪财刁滑、欺软怕硬的市井之徒,qiáng权之下,不甘不愿还了龙泉剑,死xg不改,居然将九华玉拿走了,哼,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躲得过初一,还有十五呢,大家骑驴看唱本,走着瞧就是了。

冯陈褚卫、蒋沈韩杨等人望着他离去的背影,惶恐不已,面面相觑,转而问:“魏公子,我家公子怎么了?”魏司空耸肩说:“你照他的话去做便是。”叹了口气,他的东西向来不容别人染指,何况是丢了九华玉这样对他来说特别重要的物事,不高兴在所难免。心想这个云儿,胆大包天,同时又极其识相,一见风声不对,立即将龙泉剑还回来,当机立断的本事,十个人不及她一个,可谓极其难得。他哪知道这是东方弃的意思。

云儿远远听见院中的喧哗声,只见各处灯火突然亮了起来,照的真个落花别院犹如白昼一般,忙从树上站起来,模模糊糊一片人影,伴随喊叫声到处奔走,心想莫非东方弃被人发现了?于是从树上跃了下来,正抚着额头想办法时,东方弃不知从哪里钻了出来,拉着她就跑,“快逃,快逃,此地不宜久留。”

俩人在夜色的掩护下,躲到城外一处丛林密布的大石下才停下来。云儿听出他气息不稳,盯着他仔细瞧,说:“你脸色怎么这么白,受伤了吗?”刚才里面一片混乱,双方大概是动手了。

他就地坐下来,点头道:“恩,被一只该死的扁毛畜生发现行踪,和那燕公子打了一架。”云儿忙问要不要紧。他摇头说:“还好,没伤到要害,只是真气有些受损罢了。那个燕公子看似个金尊玉贵、不学无术的公子哥儿,没想到武功厉害的很,怪不得他敢腰悬龙泉剑,招摇过市呢。”言下之意,也只有像他那样的人才配得起龙泉剑。

云儿哼道:“恃qiáng凌弱罢了。”东方弃调息了一回,站起来说:“天快亮了,我们赶紧回去吧。”云儿摇头说:“我不回去。”她见了那个采荷就生气,东方弃又不肯赶她走,她还回去做什么,没的自找气受,短命十年。

东方弃无奈地看着她,没好气说:“那你想去哪儿?别忘了官府到处在追捕你呢。”云儿耸肩,“剑已经还了,还有什么好怕的,大不了要头一颗,要命一条。”说着便往前走。东方弃不得不跟在她身后。

云儿回头对他做了个鬼脸,说:“我把钱袋落在赛华佗家里了,现在身无分文,我要先取回来再说。”有了钱,一切好商量。夏末初秋时分,天蒙蒙亮,远山近水像笼上一层纱,影影绰绰,别具风qg。晨雾未散,朝露晶莹剔透,空气清新润肺,睫毛上沾了雾气,像翅膀在水面点过的蜻蜓,一下一下地扇动。

云儿随手折了些新嫩的柳条,qiáng迫东方弃拿着,自己边走边编,不一会儿,一个小巧jg致的篮子便出来了。东方弃问她编这个做什么,她奇怪地看了他一眼,理直气壮答:“玩儿啊!”又采了些野花放篮子里,一路蹦蹦跳跳唱:“莺莺燕燕chunchun,花花柳柳真真,事事风风韵韵,娇娇嫩嫩,停停当当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