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熟悉的地方也是和蔺明煦的那个家。
他布置过房间、修过灯泡、交过水电费,还精心涂过墙壁上掉墙漆的角落,让整个家看起来更整洁。
他知道楼下有几路公交车,坐哪一路可以最顺畅到达蔺明煦的公司,哪一路可以到达他兼职表演的地方。
在他心里,那里已经是他的家了。
离开了家,他能去哪儿?
舒尤垂着脑袋,一时哑口无言。
男人高大身形站在舒尤面前,拦住了他的去路,他居高临下看着舒尤,看着他蓬乱柔软的发,乱糟糟的,一如两人当下的心情。
该死。
……蔺明煦心软了。
在舒尤摔倒的一刹那,他就心软了。
他还没有好好宠着疼着的人,却在他面前因为他哭得那么难过。
舒尤哭得像只流落街头的小狗,每一声呜咽都在他心底拼命地地震。将他引以为傲的自制力击溃粉碎成渣,露出最本真的想法。
他想要舒尤。
哪怕他骗了他,哪怕是这种荒谬的原因让他不辞而别。
他还是……想要他。
蔺明煦曾经以为重生对他来说没有意义,但舒尤的出现,让他渐渐改变了想法。
不知不觉便被青年吸引了全部心神,也不知不觉对他有了那么多的感情——当舒尤说出真相时,蔺明煦心脏有一瞬间的停顿。
他以为舒尤碍于某些原因有所隐瞒,但怎么样也没有想到会是那样的真相。
那一刻,他的愤怒再难压制。
愤怒自己只是舒尤的一场梦,是他说放弃就可以放弃的存在。
愤怒他在舒尤心里,仅仅是会残忍报复“他”、是害怕得唯恐避之不及的对象。
于是他说了气话,说了狠话,想要逼舒尤一把,也逼自己一次。
结果无疑已经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