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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他们害他至此,用冰冷的锁链将他刺穿,割下他的鳞片,再将血淋淋的他丢进炼渊,布下天罗地网,让他无法挣脱。

这里是昆宁派,是他长大的地方。

也是他的噩梦。

心底至深的阴暗,像毒蛇一般从深渊里爬出,嘶嘶吐着红信子,那些隐藏在皮囊下的低贱与不堪,被血淋淋地翻至眼前。

他忽然就笑了,对身边的季烟道:“你知道,为什么挽秋剑很想杀了我么?”

“为什么啊?”季烟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提出这个话题,也有点儿好奇。

“它本与我一脉相生,对我并无敌意,当年我落败被抓,他们就在这里。”他指着他方才站过的地方,放肆地狂笑着,眼角泛红,“他们拿着挽秋剑,一刀一刀地,割下我的鳞片。”

“……”季烟顺着他的话看向那里,没由来得,打了一个冷战。

他沉浸在回忆里,笑得无比开心,仿佛是回忆着什么非常开心的事情,可季烟却听出了话里深深地疯狂,“挽秋剑食我血肉,修为大增,自此尝到了共生相残的好处,它当然想杀了我,吸取我的力量,将我彻底吞噬。”

他一次次遭受背叛。

以命相救,却被殷妙柔视为邪祟,被她逼上绝路。

与挽秋剑共生共存,昔日相依为命,如今挽秋剑却想吞噬他。

季烟的心里有些难受,她伸手拉了拉他的衣角,“好了,别说了。”

她望着他,忽然踮起脚尖,从一边的树上摘下一只海棠来,戴到了自己的发间,问他:“殷雪灼,好看吗?”

她笑着,提着裙摆在他面前转了个圈。

心里想好了哄他开心的措辞,却还没得及说出口,就被他狠狠地捏着下巴,摁在了一边的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