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着说着没了动静,竟是体力不支睡去了,放下他他便下意识地蜷缩成一团,帮他擦拭脸颊手脚降温他还会无意识的低喃:“安生,别走。”

这样一个瘦高的人儿究竟是多么缺乏安全感才会一遍遍地求他别走,那么,当死神向他招手的时候他会不会害怕,黄泉路上一个人是否会寂寞。

她直到淳乐的母亲推门而入才站起身来,压低着声音轻声与这位美貌的妇人打招呼,告知他今日的不适,她们二人合力将他抱至床上躺好,安生先行告退,留下一个亏欠儿子的母亲一遍遍地用指尖描摹他的眉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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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子,妈妈回来太晚了,以前你一个人生病的时候,是不是特别想要妈妈在身边,妈妈年轻的时候太自私,看见你就会想起那个负心汉,所以只能不停的工作麻痹自己,可是现在回头了,你怎么陪不了妈妈太久了呢?”

他醒着,自她二人搬动他的时候便醒了,听着母亲的喃喃自语不禁再度滑下眼泪,装作不经意的翻身,却留给母亲一个支棱着脊骨的单薄的背。

淳乐的身体在妇人拥住他的时候僵硬了,生涩的声音从喉咙间挤出,唤着妈妈:“妈,您怎么跑到我床上来了?”

“乐乐,还难受吗?”女人忍不住关怀他,却后知后觉这似乎是她多年后第一次这么问,自己也顿住了。

他摇摇头用最俏皮的话回答母亲:“多大点事儿唉,睡一觉不就好了,一个大男生那么娇气干嘛?哎呀,妈妈我都二十多了,您跑到我床上算怎么个事儿?快回去休息吧。”

女人一步三回头地看他,临出门还是不放心的交代着:“儿子,不舒服要跟妈妈说。”

他摆摆手一脸的不耐,另一只手却在被中握紧,这一刻他期待了许久,只是来的不在对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