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里都耐心地一一应下。

过年的时候剧组也没放假,期间陈稚初倒是回去过两次,一次是去看外婆,一次是送晏小山回家。

这是陈稚初与晏父第二次见面,记忆里那个不苟言笑的男人好像苍老了很多,她看着陈稚初沉默半天,最后只说:“这些年你还回来的钱,我都收到了。”

她那时有难,收了他的钱,但心里到底不愿与晏里之间产生这方面的龃龉,所以后来打各种零工,一方面是为了供自己上学以及生活,另一方面则是想一点一点将钱还回去。

她没有同晏里讲过这些,以前是没机会讲,后来是觉得没必要讲。她当时收钱是事实,即便如今已经全数还回,但伤害既成,这是无法挽回的。

她叹了口气,又听晏父似是自言自语般说道:“人年纪大了,回想以前做的事,常常会想不明白自己当时怎么会那样昏头。我以前很对不起晏里,他也不愿原谅我……他喜欢你,我也希望你们好好的。”

他说完这句话,就转身走了,陈稚初看见桌子上有他留下的两枚红包,上面写着“新年快乐”。

陈稚初无法替晏里原谅什么,后来把红包转交给晏里时,男人神色微怔,也没有多说什么。

这个时代好像每个人心里都装着好多好多的事,大家平时看起来都像是很正常的人,但是一旦心事被戳破一个口子,那些伤口便一个一个展露出来。

陈稚初捏了捏他的手,作无声的安慰。

近来晏里的情绪极其不稳定,因为周导已经明令禁止,所以陈稚初每天也不敢跟他待在一起太久,但每次见面,都觉得他好像又阴郁了一些。

他的头发又长长了,下巴上的胡茬也很长,每次亲吻时,都扎得陈稚初特别痒。

她猜测他应该是入戏了,年轻人演戏太认真时,总容易出现这样的情况,他甚至频繁地抽烟,一天可以扔掉两个烟盒。

好几次顾小北都急得快哭了:“我很怕这样下去,晏哥的精神状态会出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