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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在这间家徒四壁的小门房里,昨天她酣然一觉到天明,今天也是,身边还睡了个臭烘烘的小子呢,但她阖眼就着。

半梦半醒中,她听到陈轩昂怯怯的在问:“念琴姐呢,下乡去了?”

“她啊……进文工团了。”陈思雨扯回一丝游神说。

陈轩昂终于展露了点小孩子的顽皮,勾唇冷笑:“那你还真是个不想下乡的,革命的小逃兵!”

陈思雨并没有听到这声奚落,瞌睡虫一把把她拽入了香沉的梦乡。

……

首军院,方小海家。

方父在思想委员会工作,任务特别繁忙,好容易批完文件,回到家已经夜里九点了,见妻子嘴角溢着一丝白沫,闷声说:“你这家庭妇女做久了,是越发不知道注意形象了,吃糖就吃糖,为什么不把嘴擦干净?”

说起糖,王芬芳挑眉了:“哎,你们知道这糖是谁送的不?”

再一个机灵,她又把昨天陈思雨还来的新军帽拿来,换掉丈夫头上那顶洗的泛白的,指着,喊儿子也过来看:“这帽子,你们猜是从哪来的?”

方父一愣,面色铁青:“王芬芳,我干的可是得罪人的活,你该不会收了富户和工商户们的东西吧,那你是想让我死!”

王芬芳忙说:“啥呀,是陈家的小思雨,咱小海原来不天天送她些糖啊果儿啊的嘛,她如今回墨水厂自己家去了,不说大彻大悟吧,但也知道自己原来不对,一总儿,把原来吃拿小海的东西都还回来了。”

抱着收音机跳舞的方小海听母亲说起陈思雨,有点心虚,因为昨天明明是陈念琴自己故意跳下楼梯的,可他为了报复,给她作了假证,说是陈思雨推的,半大孩子嘛,意气用事,完事他就去耍了。

也再没关注过陈家。

这一听陈思雨居然因为那点小事就回本家了,大为震惊

再看到鲜绿的帽子,另想起件事:“妈,那家成份不好吧,思雨最近追高大光追的猛着呢,真要成份变差,她还咋嫁高大光?”

方父重重一声哼,说:“那丫头要放古代,就是褒姒,貂蝉类的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