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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思雨还是头一回见王大炮打人,饶是她见惯风浪,也给吓傻了,她以为毛姆会喝斥儿子,护一护闺女,可女儿给儿子打肿了脸,她居然眼睛都不眨一下。

邻居们显然习以为常,并不当回事,好在郭主任身高力量大,一把把他撕掳开了。

王大炮还在够:“郭主任,我教育我妹呢,你不要挡着。”

“够了!”郭主任声如雷霆,喝完又说:“乔会计,我看毛姆病的不算严重,那三十元不要给她了,给思雨,让她自己安排钱。”

咦,不但三百没了,三十也没了?

活该!

一看乔桂云真把钱给陈思雨了,毛姆也是拼了,一声尖喝:“姓郭的,你虐待劳苦大众,虐待白毛女,下一场诉苦大会,我就控诉你的恶行。”

郭主任秒怂,因为一旦被控诉,他就成坏分子了,要挨批评。

但他面上软了,原则不让,他说:“毛姆同志,您想要我们怎么着都行,但钱我必须给思雨,因为哪怕到思想委员会,我也要坚持,您病的并不严重。”

这个年代最不缺的就是正直,且坚守正义的人。

毛姆眼看陈思雨攥着三张大团结,眼里迸出火来,叫说:“我要你们找辆小轿车,把我接到墨水厂,既然陈思雨拿钱,那她就必须伺候到我能站起来。”

乔桂云和郭主任对视一眼,俩人当然否定:“咱墨水厂就是个麻雀大的小厂,我们也没车,是坐公交来的,上哪儿给您找车去?”

“那就让陈思雨把钱都给我,我自己雇车,自己去。”毛姆再说。

陈思雨冷笑:“所以外婆您压根儿没病,这是要装病讹钱。”

毛姆都没说她装病讹钱,她倒来个倒打一耙?

“小尖果儿,我知道你是个披了一张画皮的妖精,恶鬼,但你等着,到了墨水厂,当着领导们的面,我再慢慢歘你的皮,早晚剥了你这张妖皮!”

陈思雨本还想装点弱的,可一看这形势,完全没必要啊。

轩昂一场火歘掉了毛姆的皮,她病不病的,重要吗,不重要。

可以甩开病娇人设,陈思雨就能开大了,她反唇:“摸屁股的妈,如今破四旧了,别嘴里总是神啊鬼的,你没听说过吗,如今啊,一切牛鬼蛇神都要被我们踏在脚下,踩上一万万只脚!”

“嘿你个小蹄子,说谁摸屁股呢你?”毛姆气的剁手。

陈思雨当场剁了回去:“谁喊我叫尖果儿,我就喊谁摸屁股。”

毛姆戳的空气带风响:“小浪蹄子,我早晚剥了你的皮。”

陈思雨突然一弱,望着郭主任,声音怯怯:“主任您听听,我好好一文工团小将,被人说成妖鬼尖果儿小浪蹄子的,你叫我咋忍?”

郭主任也很同情陈思雨,烦毛姆,恨不能赶紧离了这老太清净。

但总得有人低头让步,所以他说:“来,毛姆同志,我来背您,我把您背回墨水厂,您可以住着,但甭欺负思雨和轩昂俩可怜孩子,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