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出了校门,两人朝南棠街走。

距离不是很远,转过两个十字路口,就能看到迎尚的标识。

早就过了附中放学的晚高峰,路上的行人和车流变得散落,黯淡天光里,擦肩而过的路人都看不清面目。

时舒始终低着头,快到家的时候,头顶传来梁径的声音:“回家写作业?”

他的意思是问时舒,是不是还是和这几天一样,回自己家写,不再一起写。

时舒点点头,按下电梯。

梁径却没按上一层。

电梯门在眼前跟进度条似的缓慢合闭。

时舒等了会,硬着头皮问他:“你呢?”

梁径站他身后,语气自然:“我可以和你一起写作业吗?”

这句话太正常了,生不出丝毫理解偏差正常到时舒无法拒绝。

“......可以。”

梁径似乎笑了下,又好像没有。

等时舒转头看他,他的面容和撑伞过来那会一样,不慌不忙,温和从容。

一天的功夫,时舒看到了两个反差极大的梁径。

一个就站在眼前,好像可以无限包容时舒的没头没脑、手足无措,服从时舒提出的任何要求。

另一个在体育馆,抱着他、亲他、摸他,恨不得把他拆了放兜里,永远都只属于他一个人。

过了会,丁雪下来叫他俩吃饭。

“回来这么晚?”丁雪摸了摸时舒脑袋:“没淋雨吧?”

时舒摇了摇头。

他体质不好,淋一点雨都要感冒发烧。梁径却不是,淋浴室冲了那久的冷水澡,后来又淋雨跑去教学楼拿伞,这会还能思路清晰地给他讲下午英语课的板书。换成时舒,早就晕了。

梁径起身:“打球。”

丁雪便没再问什么。

吃完饭,两个人一起洗了碗。之后梁径和丁雪打了声招呼,又跟着时舒下去做作业。

丁雪纯当这俩小伙没事闲的,做作业都要分个一三五、二四六的排场。

再次坐在书桌前,时舒盯着对面面不改色恍若无事的梁径,算是明白了。

什么“随你处置”。

全是瞎话。

明明是:随他处置,然后他自己再看着办。

感受到来自对面的不正常气息,梁径从数学卷子上抬头,眉梢罕见微抬,一副诧异的样子:“怎么了?”

神情自若到好像今天什么事都没发生,他没吃醋、没发疯、更没亲他。

时舒又想踹人了。

酝酿几秒,忍住没说,时舒气鼓鼓低头擦橡皮:“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