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梁径看着他动作,见他要喝,皱眉,开口极哑:“做什么?”他伸手就要去拿酒瓶。时舒抢着仰头喝完,然后抱着酒瓶对梁径说:“梁径,我们做吧。”

“现在。你进来好不好?我想你进来。”他很笃定地说这是十八岁的时舒。面对失魂落魄的梁径,笃定而坚决。

一句话拆分成一个一个字,梁径觉得自己都能明白,但是放在一起,好像又有点离奇。

时舒开始脱裤子,他脱完自己的,又去扒拉梁径的。

他的动作太自然了,好像他们之间本来就应该这么做。不过话说回来,时舒这么扒拉他,已经是这周里的第二回 了。

一回生二回熟。时舒很快扒拉干净,他往下打量梁径,神情专注。

梁径:“......”

理智好像回来了,又好像没有。

整片海域广阔无际,肉眼可见的一方天地里,只有头顶的星空、远处摇曳的树影、甲板下来回徜徉的水纹和眼前的白皙温软海水的声音骤然放大,没有一刻停歇的潮起潮落,甲板发出吱呀牵连的动静。

“我......”梁径移开眼,喉结很慢地上下。

他不去看坐在自己身上的人,停顿半晌,说:“我没带”

“不用。你直接进来。”时舒朝他笑,视线又往下瞄了瞄,感觉有点吃不消。想了想,时舒凑近梁径耳边,小声:“慢一点好不好?不要太疼就行......算了,疼也可以......”说出口的两句话很快被他毫不犹豫推翻,时舒垂下眼,神情有些苦恼,又有些担忧,他好像在思考一件操作性很强的事,但只有梁径知道,他只是怕疼,在给自己做心理建设。

梁径不说话,极其专注地凝视他,听他说话、等他说话。

和小时候无数次的注视一样。

过了会,时舒抬起头,对梁径说:“疼也可以的。”

“梁径,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时舒语气郑重,他忽然发现,这个时候,他对梁径没有要求。他只要梁径开心。

梁径觉得今晚太过漫长。

漫长到,他好像又陷入了一场梦境。一场无与伦比的美妙梦境。所有的颜色都是鲜活的,所有的温度都是温暖的。时舒的眼睛是黑的,时舒的嘴唇是红的,时舒的皮肤是雪白的。时舒抱着他,身上还带着刚睡醒的被窝里的热度。

梁径看着他,捧着时舒的脸,拇指描了描时舒眉眼:“时舒,我喜欢你,我不想失去你我不会失去你,对不对?”

时舒点点头:“对。”

他们两个人在午夜共同许了一个愿。

海浪声忽然大了些,飞鸟从很远的海平面飞来。海风潮湿,空气里有盐和藻的气息。

进入得确实不是很顺利。

主要仅靠前端分泌的液体并不足够完成充分的开拓。时舒趴在梁径肩上,呼吸渐渐都小了些。开始的时候,他感觉自己是疼的,但好像又没那么疼。因为梁径很温柔,但某一瞬间,时舒和梁径对视接吻,仿佛能窥见梁径心底的恐惧与欲望。

它们穷凶极恶,不知餍足。

彻底进入后,两个人都没怎么动。

时舒浑身是汗,他额头抵着梁径肩膀,鼻音浓重,疼得喉咙都哽住,好一会说不出话。梁径低头贴了贴时舒汗津津的脸颊,他的呼吸灼热而凌乱,但很好地控制了进出的幅度。又过了会,梁径轻轻叫了声时舒,不停亲他的耳朵和脖颈。

力气好像被贯穿,等着另一个来给他注入气力。

时舒抬起头,看进梁径眼里:“可以了,可以深一点......”梁径注视着他,抚摸他的后背:“嗯,我慢慢来。”时舒点点头,小声和梁径说:“梁径,你做什么都可以......”他们和小时候一样依靠在一起。一起说话,一起沉默,一起分享快乐的事,一起诉说苦恼的事。

时舒仿佛回到了安溪那座古朴沉静的老宅子。

楼梯板年久失修,发出不堪重负的声响。梁径牵着他的手一起上楼,提醒他第四块木板不好踩。时舒说真的吗,下秒就上脚踩了下。梁径不知道说什么。他看着时舒实践出真知,觉得长大了估计也会这样。

甲板的响动和潮声汇聚在一起。

地心引力在某一刻发生混乱,潮水急剧后退,海平面重又被悬挂起,大片礁石触底,珊瑚溃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