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6章

他被梁圹拽下楼梯。

他们一起滚下楼梯。

最后一眼,时舒看到梁圹慌慌张张站起来,冲了出去,袭击了一个刚进楼的警察。

再次睁开眼,就是刚才方安虞碰他眼皮,观察他有没有醒。

闻京原曦和方安虞坐在一旁,还在说梁培梁圹两兄弟的事。

“……法院判决快要下来的时候,我爸就说梁培肯定会有动作……谁知道他搞这一出……”

“他们家里人都好疯啊……”方安虞小声嘀咕:“做人还是应该冷静一点。”

原曦抽了张纸巾,说:“你们那晚不是还一起打壁球吗?怎么会这么突然……”

“当时梁培家里人打了好几通电话想让梁径出手帮忙。行不通。他们就想用苦肉计,吃安眠药,骗梁径过去,想让他心软怎么可能啊,梁径又不是三岁小孩。”

“你的意思是,梁叔是三岁小孩?”

闻京:“……方主编,思维不要太发散。”

原曦终于笑了一声。

闻京又说:“只是谁都没想到,苦肉计没演成,反搭了条人命。”

“加上梁圹之前一直求嘛……这个怨气就……就这么……”

原曦恨声:“自己犯的事,怨什么别人?早知今日……”

他们的声音断断续续,时舒还想听,可是他的脑子不允许。

渐渐地,黑暗和寂静再次淹没了他。

不知道过去多久。

有人拿着手电筒真的在扒拉他眼皮。

时舒很想抗议,因为他的眼睛真的好疼。

手电筒的光就像凶器,几乎要刺瞎他。

可比眼前的刺痛还要明显的,是身体里一阵接一阵的寒冷。

有几秒,他觉得自己快要冻死了。

突然

“……他才二十八岁,医生……我儿子才二十八岁……”

舒茗的声音悲伤至极,她好像哭了很久很久,嗓音低微、嘶哑。

“他小的时候也差点不行……磕磕绊绊的……但这些年一直很健康医生,我儿子一直很健康……”

“舒茗……”时其峰叫了她一声,语气哽咽。

“他不会就这么走的……医生,我是他妈妈,我知道他。他不会走的。他不愿意。”

“你再救救他……出事前一晚他还在打球呢。医生,他身体一直很好……”

“求求你……求求你……”

时舒从没听舒茗这样说过话。

即使在最悲情的剧里,舒茗也没这么演过。她的嗓音近乎破碎,每一声都含着泪、含着歇斯底里的绝望。

只是这种绝望在一片没有回声的死寂里越来越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