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章

很快,肩膀轻轻颤动。

他的记忆里存有无数个关于时舒的瞬间,永远阳光灿烂,永远芬芳恣意,但此后,也会有这样的短暂时刻:恩爱绵长,悲伤也绵长。

“梁径……”

“梁径……”

有人在叫他。

耳朵好像被人咬了下。

还挺重。

疼得他皱眉。

睁开眼,教室与阳光通通消失不见,病房里十分昏暗。

一双眼在黑漆漆的夜里瞧着他,神色担忧,眼含泪光。

“梁径……”

时舒慢慢靠近,抬起头亲了亲梁径额角:“别哭。”

“我没事了。”

他小声说:“不会离开你的。发誓。”

顿了顿,时舒又往他耳边凑,哄他:“骗你是小狗。”

和小时候一样。

梁径不说话,伸手轻轻抱住他。

两个人抱了会,时舒却在他怀里呜咽起来。

“你刚刚坐在这里哭,我好难受……”

梁径很小心地摸了摸他后脑勺,没说话。

“后来你睡着了,我睡不着,我就看着你,你又哭了……”

“流了好多眼泪……我给你擦,你一直哭一直哭一直哭……”

“你怎么睡着了都在哭啊……”

眼泪浸湿梁径的肩膀,时舒被他抱着,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他想起小时候的梁径,想起小时候因为丁雪病情难受得也在梦里哭泣的梁径,顿时心头大恸。

“梁径……”

他们两个轮番哭。

梁径哭完时舒哭,时舒哭完梁径哭。已经说不清哪个更可怜了。

总之都很可怜。是天生一对的可怜。

等时舒这边哭累了睡着,后半夜,医生过来例行检查。

情况朝着乐观的方向发展。

颅内淤血不像之前那样凶险万分,时刻压迫脑神经,而是有了消散的迹象。

“等血块面积缩小、散开,手术也得尽快。”

梁径:“好。”

“梁先生,您不必太过忧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