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奶盐 茶暖不思 4088 字 2023-03-08

男人西裤下的长腿踩落地面,上半身略显慵懒地靠在床头,胳膊虚抱着,大衣和西装外套在进屋时不知脱在了哪里。

马甲里的黑色丝质衬衫微微绷出肌理轮廓,戴在手臂的袖箍显出几分性感,应是刚有工作,他鼻梁还架着那副金丝眼镜,矜贵中融着一丝很淡的匪气。

耐心倚在那里,似乎是在等她。

苏稚杳怔了好一会儿,以为自己睡懵了,茫然地走近到他面前,连眨几下眼睛,确定真是他,半惊半喜:“你什么时候……”

贺司屿目光如有触感,不加掩饰地从她漂亮的腿,慢慢抚上去,到深低隐露的领子,再到她白净清透的脸。

笑着,扣住她胳膊,拽她过来。

他来时她还睡着,结果这姑娘睡醒瞧也没瞧见他,自己直往浴室去了。

苏稚杳一不留神坐上了他腿,感觉到他西裤下的硬实,人扑进他怀里,裸在外面的肌肤蹭着他衣服,男人衣里透出的体温炽热得明显。

她一只手握着梳子,一只手抵在他心口。

“有无挂住我?”贺司屿轻轻问她,讲粤语时,他的嗓音总有着特别的迷人声线。

苏稚杳脸悄悄红了,微微偏开一点。

这么坐着,他的唇刚好贴在她颊侧,结果脸一偏,他呼吸就热到了她耳廓。

贺司屿隔着真丝睡裙单薄的面料,若有似无地摩挲她腰,发现她害羞,他鼻息逸出丝笑。

低声问她:“嗯?”

苏稚杳心怦着,很小声:“听、听不懂……”

其实日常几句粤语她现在是懂的,知道他在问她,有没有想念他。

但耐不住羞涩。

贺司屿笑了下,轻叹,不揭穿她,轻轻抽走她捏在指间的梳子,放到床头柜:“之后几天有没有安排?”

“还有最后一场巡演,在港区。”

“哪天?”

稍加思索,她轻声说:“……圣诞节。”

女孩子的心思太好猜。

三年漫长的时间差,带出的生疏和陌路感,在他们之间,只需要重逢后的一个亲吻,一个拥抱,或是只用一个眼神,就能全部烟消云散。

尽管对外她清冷得像神仙一样难以接近,但在他这里,她永远简单。

想要他陪,又怕那天他没空。

贺司屿撩起她直顺的长发,别到耳后,指尖顺着耳朵的轮廓,滑到她耳垂,微微红烫,他轻轻捏了捏:“生日想怎么过?”

他这么问了,就是要陪她的意思。

苏稚杳想了想,自己也不知道怎么过,发现他们竟都没有一起正经过过生日。

“我每场演奏会,都会留下两张池座的票,”苏稚杳抬头,深刻地望进他的眼睛:“一张是怀栀给哥哥的,还有一张……”

四目相对。

她睫毛轻扇着:“是我给你的。”

贺司屿目光陷在她眼中流传。

当年在维也纳,她拿到半决赛的小金章后,对他说,以后她的演奏会,最好的那个位置都留给他。

她都记着,他也没忘。

耳垂被他捏得有些痒,他另一只手掌挑进她肩带,在她后背覆着,她心尖都在丝痒。

苏稚杳轻重不定地呼吸:“你要是不忙的话,可以过来听……”

贺司屿弯唇:“好。”

其实她的演奏会,他听过两场,除了京市站,还有管制解除前,申请去过一趟拉斯维加斯,只不过当时有顾忌,是悄悄去的。

苏稚杳想到这三年,每回她站在舞台上,看到观众席中央两个座位永远都是空着的。

正要惆怅,就听见他答应的声音。

她短暂愣了下,望着他,眼中渐渐弥漫开笑意。

两人静静相视着。

贺司屿眼帘轻垂,视线落到她自然浅红的唇,他知道她的嘴唇有多软,并且深深为之沉迷。

他眸光微微一深,突然偏了头,吮住了她的下唇。

苏稚杳猝不及防抖颤,有些茫然地闭上眼,双手攥上他衬衫两边的领子,感觉到他一会儿含着一会儿轻咬。

与那夜一触即发的失控不同。

眼下他的吻若即若离,慢得她格外紧张。

他一点点松开齿,放过她时,她的唇变得晶莹红润,苏稚杳张开嘴,微微喘着。

贺司屿手指抚在她后颈,让她低下头,同他额头相抵,他鼻息沉沉,压着她的气息,唤她的嗓音温柔中勾着点哑。

“bb……”

苏稚杳心颤到屏住气。

心情忽然拉回到最初,第一次被他拥住,他醉哑着声用粤语叫她宝贝时,那种心动的感觉。

太近了,鼻尖都要抵到,苏稚杳不敢完全睁眼,只开着一条缝,向下瞧见他们的唇要碰不碰地挨着,她屏着不往外呼气。

接着,看见他的唇动了。

声音多了些隐忍,沉着他特有的颗粒感,低哑着声问她:“做么?”

苏稚杳神经一下就绷直了。

见到他浓密睫毛下,那双漆黑眼睛里的情和欲,她心跳加速,莫名慌得厉害,明明第一晚都没有这样……或许那晚重逢的情绪太强烈,把羞耻心都盖过去了,现在就只是单纯的情爱,没有任何遮掩。

苏稚杳脑子是空的,脸在发烫,咬住自己的唇,支吾着:“这次还会疼吗……”

“你放松。”

他声低下去,尾音吞没在彼此压实的唇间。

苏稚杳软软地攀住他肩,空气稀薄时,他略微退开,她睫毛轻颤,眼前被水气朦胧住,依稀看见他指尖勾下金丝眼镜丢开。

然后拢过她腰,不由分说把她推到褥垫。

还是白日,天亮着,下了一宿的雪也没有停止,轻飘飘地在落,和他一样,特别温柔,苏稚杳被带着摸索到皮带金属扣,连咔嗒声都是慢的,磨得她头昏。

听到撕开东西的声,苏稚杳回神,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他居然随身备着。

恍惚想要问他,上回在剧院,他房间里为什么会有这个,话还没出口,声音倏地哽在了喉间。

如果上回是在烫水中沸腾,那这次,她觉得自己被浸泡在温泉里,泡久了,毛细血管扩张,供血不足,慢性脑缺氧。

苏稚杳晕乎乎的,整个人跟没有骨头似的,软溜溜地就被捞着趴过去,脸陷进软糯的枕头里,眼尾一抹娇艳的红晕。

“听不懂粤语?”耳后被他的热息暖着,他突然停止住。

她懵着,这时候说什么粤语。

他明明抑得辛苦,却极有耐心:“教你说粤语好不好?”

苏稚杳从鼻腔低呜出可怜不满的声。

“houging.”贺司屿俯在她耳旁,低声沙哑,引着她发音。

苏稚杳漉着一双眼睛,看不到他脸,只能听到他声音,神经和感官更灵敏,她声线虚颤着,磕磕巴巴学着他念。

因是初学者,发音别扭得可爱。

他笑,连起来教她:“好劲。”

“好……好劲。”她很听话。

“叫我。”

“贺司屿。”

贺司屿抵了下她:“接着呢?”

苏稚杳喉咙里逃出委屈的嗯声,真丝睡裙堆在腰窝,完全不能再思考,乖乖顺着他意:“贺司屿……好劲。”

脑袋磕着枕,她眸底朦胧起一层雾气。

眼前白光闪烁间,苏稚杳看到他冷白修长的手,腕表摘掉了,在她脸旁,用力抓着被单,手背蜿蜒至小臂,有明显的青筋脉络绷起。

又想起一段过往的回忆,在茶室,他握着沉重的沸水壶为她泡茶时,看见他清晰的筋脉,当时她就在想。

这手不抓床单可惜了。

谁能想到,就这么成真。

突然间她发现,他小拇指的尾戒不见了,手腕的刺青也没了,只留下皮肤微微泛红的痕迹。

她惊讶地张开唇,还没来得及深思,声蓦地透出来,被海浪扑得淹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