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回能给顾泽打下手的就白翊一个，白翊天天都得在顾泽身边打转，顾泽想白翊应该多多少少能从自己的态度理解到夏秋对他来说比任何人都重要这一点。后续看白翊没再含沙射影地跟他提他应当和“更好的人”在一起，他也就没再去管白翊如何。

这会儿白翊直接坐到夏秋身边，他本能地就意识到：白翊不是放弃他那自以为是的可笑想法了，他是觉得说服不了自己反而会触怒自己，所以打算直接去夏秋那儿挑事了。

——不论他有多喜欢夏秋，只要夏秋不愿意和他在一起，他就注定不能和夏秋在一起。白翊get不到他本人的想法，在找他软肋上倒是异常敏锐。

实话是顾泽现在就想放下手里的工作，强行过去中断白翊和夏秋的对话。

他的秋秋从来都是个内心纤细的人。她能够比常人更加迅速而敏锐地注意到他人心中的痛苦与压抑，但同时，她的这份细腻与柔软也让她被人用言语伤害时受伤更深。

他花了十年，总算等到和夏秋两情相悦的一天。他比任何人都要更害怕夏秋会因为他人几句挑拨离间、几句说他们并不相配的话就离开他，与他分手。

但是，他也想相信夏秋。

相信夏秋对自己的感情和自己对她的感情一样坚定。

眨眼之间，顾泽已经做出了决定。

他握紧手里的化妆刷，对张影后笑道：“……不。不用暂停。”

“底妆要一气呵成才能最自然最服帖。”

就像夏秋说的那样，他是带着骄傲在工作的。他不会割舍这份骄傲。

同时，他也不相信区区一个外人的几句话，就能毁掉夏秋与自己之间的关系。

眸中有利芒划过，顾泽有条不紊地为张影后完成着底妆，手速比平时更快，却是快而不乱，每一次雕琢都毫无瑕疵！

……

白翊以为夏秋会和自己battle，或者是干脆“嗷呜”一声哭嚎起来，好引起顾泽的注意，接着哭哭啼啼地去找顾泽为自己做主。他完全没想到夏秋对他的话毫无反应，简直就像个听不见的聋子。

这让他越来越烦躁，也让他把话说得越来越难听。

“你说你浑身上下有哪里是拿得出手的？是脸吗？还是身材？又或者是你的家庭背景？”

丝毫不虚地对夏秋放着嘲讽，在白翊看来，他对自不量力的夏秋说的话已经称得上是温柔。如果今天在这里的人不是他，而是网络上那群疯狗喷子，夏秋只会被喷得更惨。

“你怎么有勇气觍着脸来这种地方？难不成你真的从来没有照过镜子？说实话，我都想跟你学学如何才能这么普通又这么自信了。”

夏秋坐在那里，脸上并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

她远眺了一眼专注于工作、看上去完全没有注意到这边的顾泽，跟着侧过头来，微微启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