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感觉就像是早年丧妻的父亲好不容易把儿子拉扯大,正想着再续一房弦时却被当场撞破,这两人还撕得不可开交……
郑盛凌咳了两声,未曾打过交道的红颜知己,和冼玉一向珍视的关门弟子,于情于理,他当然都更偏向顾容景。
“这位姑娘,不然您先出去喝杯茶……”
他想的是眼下情绪上头,谁都不知道自己能说出多难听的话,不如先把这两人分开,他到时候再好好开解一下顾容景,让他接受自己可能会有个师娘的事实。
但是苏染听到这话,反而怒从心头起,“凭什么只让我出去?别说耳鬓厮磨了,更亲密的我们也有呢,你又算什么东西,来过问我和他之间的事情??”
郑盛凌心道糟糕,却来不及阻止了。
“你说我是外人?这才是可笑至极!”
她冷笑一声,“我和他早在五百年前就相识相知,五百年前……你怕还只是酆都镇碑石下的一只孤魂野鬼罢了!!”
我和他早在五百年前相知!
你不过是酆都下的一只孤魂罢了!
这一字一句,把冰冷无情的事实拍在了他的面前:就算冼玉在冰棺之中被封存了五百年时光,但在此之前,那依旧是一段顾容景无法触碰、也完全不了解的过去。
他不知道冼玉的师兄是谁,不知道师祖姓甚名何,除去赵生祖辈世世代代口述传下来的信息之外,他对师尊的过去一无所知。
他和冼玉相识太短,在这区区五百多年的生涯中,他顾容景只不过占了一抹黄昏。
他才是那个局外人。
砰——
最后一根理智的弦彻底断裂,顾容景眼底满是血丝,真气暴涨,吹得发丝挥舞。这一瞬间,顾容景的五官渐渐与洗剑池下那个孤寂多年的魔神重合,他抬剑劈下,仿佛完全没有看见挡在苏染面前的郑盛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