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4. 第 184 章 老师,天下人求您一死……

游戏侵入现实 清远 3644 字 2023-06-28

【米诺斯的余光】

虞瑜再次老一套话术。

这位是帝国的忠臣,因为勘破了钩吻的阴谋,试图劝诫皇帝,然后被钩吻抓来杀了。

他不是蓝汪汪,只是个淡灰色的游魂,神智很低。

在看到虞瑜所给的历史,知道钩吻已死之后,就消散了。

只不过,虞瑜也在他嘴里,听到了钩吻罄竹难书的罪恶。

恶意挑拨战争,为了法环一己私利,祸乱天下。

好好的帝国被拆散,民怨沸腾,海内并举,死伤无算。

其间,大陆兵戈不休,二帝相对的猎鹰平原亡者遍布,死者相枕藉绵延凡几千里。

可怜无定河边骨,犹是深闺梦里人。

这只是个游魂,话语也又低又轻,但那深藏的悲痛,却出乎意料的感染了虞瑜。

如果不是身在法环,若只是以普通人的角度,确实很难不恨钩吻。

生民泣诉,兵戈纷起,这都是钩吻的过错。

前面的每个任务,都没有这个有代入感啊。

【获得经验+100000,获得米诺斯末代宝库密钥,顶层解锁进度+25%】

虞瑜有点心不在焉。

她在想。

如果她也活在那个时代。

她看见一批批的传奇被议会压着远征,死伤泰半,却不容拒绝,她的亲朋好友也惨死,她是否能不恨钩吻?

如果她是音律学派的坚定支持者,因为钩吻强行推动几何模型,让她饭碗被砸,一瞬间被政策压入尘埃,她是否能不恨钩吻?

如果她是米诺斯的国民,钩吻挑动战争,害她担负徭役和苛捐杂税,她或许也在征兵行列,成为猎鹰平原一缕孤魂。

那时,她是否能不恨钩吻?

如果她是大势下的一缕尘埃,而高高在上的议长明鉴万里,高瞻远瞩,蝼蚁不配她倾注目光,所以不管如何,她都只能被碾压成灰。

她会如何看待钩吻?

她又回忆起那高高的殿堂。

黑袍年轻人漫不经心的握着象征天下权柄的权杖,一步一步,踏尽人心。

原来,恨钩吻的人,都有千百种理由恨她,恨的欲其死,恨的想生啖其肉。

至于吕昔,她反倒是最小的一个因素了。

虞瑜走神了很久,才回过神,“可我没理由讨厌钩吻前辈啊,她对我很好。”

她叹气,“就不能劝劝钩吻前辈吗?”

我知道你很急但你先别急(bushi)。

盲居然勇敢冒头,嘲讽,【你以为没人劝过吗?】

【启拼命的劝她,她置若罔闻。】

【一开始她还有点耐心,后来,呵,谁敢表露一点反对她的意思,就只能进法术烘炉躺着了。】

她仿佛压抑了很久了,甚至不顾普格里斯在侧,【她生前千夫所指,千万人求她一死!】

【她为何不能一死?!】

震耳欲聋。

她为何不能一死?

吕昔:“想好了吗?放我出去?”

虞瑜还在发呆走神,“普格里斯冕下,我就当你是普格里斯冕下了。”

“如今,你是如何想的呢?”

普格里斯略有意外,不过她也见惯了虞瑜的大胆。

她沉吟了片刻才道,【钩吻是议长。】

【这是她自己选择的路。】

【而结果,也需要她自己承担。】

盲沉默了。

不愧是老师啊。

永远都是这般,将选择权交予她们,她只负责引导,但结果如何。

自行承担。

普格里斯:【她是我定的议长,突然失踪是我的过错,屠戮同门上位可以视为议长必经之路,但。】

盲抿了抿唇,表情萎顿。

老师只是觉得,这是必经之路吗?

普格里斯平静,【她议长做的不好。】

【不称职。】

【她对不起老师,也对不起我。】

虞瑜呆愣许久,“您的意思是?”

【咎由自取。】

咎由自取?

咎由自取……

这大概就是法环吧。

师徒感情是啥?

没有这种东西。

管你怎么样,你干不好议长,就是咎由自取。

虞瑜想到了风夜,然后狠狠摇头。

可别了吧,她和风夜的关系还没普格里斯和钩吻好呢。

她要真敢作弄法环,风夜死了都能爬出来掐死她。

想着想着虞瑜都笑了。

艾玛,风夜,小开心果。

虞瑜从那心情中挣脱,内心嘀咕。

我再确认一遍,你真有办法制住吕昔?

普格里斯轻轻一笑。

有种莫名的轻蔑。

王之蔑视(bushi)。

虞瑜给她配音,然后道,“行,我赌一把。”

其实她也没别的选择了。

如果不做任务,她哪有本事闯入钩吻所在地。

出来吧!皮卡丘!

吕昔出来了。

“呵……”

她刚看着虞瑜笑了一声,下一秒就化为一道蓝光,消失不见。

虞瑜只看见她最后错愕的眼神。

陷入沉思.jpg

“艹,不会是真的吧?”

真是普格里斯吗?

吕昔虽然被钩吻干掉了,但她生前也是和钩吻一个层次的人。

能这么轻松就把她搞没,法环历史上有几个人啊?

赫瓦尔在这里都不一定有这个本事。

她忍不住小声问道,“不会吧?您不会是一直躺在光锥里看着光锥炸了吧?”

她想不到自己怎么捡到普格里斯的可能,那么只有一种可能。

她就在光锥里!

钩吻众里寻她千百度,结果……

普格里斯:【去顶层。】

【我的事,以后我自会与你说。】

虞瑜:“好嘞!”

阿瑟:“对,我们都想你死。”

“只有你死了,希瓦才能好。”

“我不讨厌师姐,我很喜欢师姐。”

“但这个世界,如果没有师姐,应该会更好。”

“我们都很累了。”

“所以我当初最后想说的是,”阿瑟语气自然,“师姐能不能,死一死呢?”

钩吻听着耳边呓语,静静的凝视眼前的水晶球。

这是她的备用法器之一,此时却被用来禁锢师妹。

阿瑟是老师最后一个弟子,与前面的都不同。

因为她来的时候,只是个婴儿。

钩吻很嫌弃小孩,但老师习惯将人交给她照料,她也只能皱着眉头接手了。

阿瑟和其他人不同。

她从小就喜欢她。

会跟在她背后一声一声的喊她师姐。

长大了也不像常人那么畏惧她。

只有她和启敢在她生气的时候靠近她。

只不过后来阿瑟也走了。

钩吻也不知道是哪一天,只是恍然一回头,阿瑟也开始畏惧她了。

她经常受到刺杀,无论走到哪里。

她将身边泄露自己行踪的人杀了一批又一批,某一天就那么轮到了阿瑟。

所以阿瑟也死了。

耳边的呓语愈发频繁,钩吻眼前的世界开始扭曲,光怪陆离。

她就像看见世界的第二面,那是与主世界一墙之隔的世界,那里有无尽伟岸的存在凝视自己。

细长的,扭曲的,窃窃私语的黑影们,从那个世界伸出触角,试图触碰她。

明亮的魔法灯渐渐暗淡,钩吻站在昏黄的灯光里,对那些触须置若罔闻。

她只是回忆起那天。

她死前最后那一眼,有人背着天光,告诉她——

“老师,天下人求您一死。”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