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统’与‘治’(安全挖银子含35w营养)

一言以蔽之:此时的倭国还真不了解大唐的实力,对待大唐,完全是想争锋的心思。

所以才会出现扣留百济王子、拒绝大唐使臣‘登岸刺探军情’等行为。

至此,大唐朝臣们才总算对倭国,有了个比较立体的了解。

有了解,才有能做出正确判断的基础。

李勣大将军屈起手指敲了敲桌子,准备让在坐朝臣开始发表意见。

还未开口,就听姜侍郎又补充了几句:“对了,还有一事。”

“之前倭国使臣被扣留在长安城中,经由与他们交流其本土风物——”

姜沃声音愈加和缓道:“倭国虽孤悬海上,土地贫瘠,然多矿产,尤其是银矿。”

宽阔的正堂中,霎时人人露出了颇为感兴趣的神色。

李勣大将军都‘哦?’了一声。

“展开说说。”

其实原本,大多数朝臣,对倭国成为大唐属国是无可无不可的。

毕竟,倭国跟百济不同,百济是朝鲜半岛的一部分,百济不安,高句丽也会一直难以安定,朝廷想要彻底掌控辽东之地的计划,就会收到阻挠。

所以,唐灭百济之战,说到底还是灭高句丽的延伸,是安定辽东的必要一战。

相较之下,倭国却是孤悬海外的岛国,可没有这种重要性。

然现在,倭国在朝臣们眼里又变了。

现在的情形是,矿产匮乏的大唐,听说了一个矿产颇丰、实力一般,而且还一直在跟大唐作对争地盘的敌国。

那……就没得说了。

“其实今日,我还有一事,想与诸公商议。”

李勣大将军颔首:“姜侍郎只管说。”

对姜沃来说,她心中最重要的事,其实并不是倭国和银矿。

而是——

“是我朝对于藩属国的‘统’而不‘治’。”

大约是自古以来的强大与文化传统的缘故,中国历朝历代对‘属国’,其实更看重是一种名义上的‘称臣’和‘朝贡’。

是一种‘统’的理念,而不是真的去‘治(理)’其下属国。

他确实是个一言不合就动手的硬核狠人,然,这次却是对方先动的手!

楼船于海上乘风航行,上树大唐烈烈幡帜。

大唐的水军与倭国的水军,于白江口发生了大战。

自此改用大唐年号。

正如现代社会,各个国家对自己的高精尖技术,一定也是最高级别的保密程度。

心中有鬼,倭国拒绝了大唐使者登陆。

帝下诏,来年改元龙朔。

不过,她现在已经深谙压力转移了:不要太逼迫自己,而要把难题分享出去,把大家一起卷起来。

作为显庆年间出生的唯一一位皇子,皇帝为其取名李显。

这一场遭遇战,倭国是备战许久的水军皆出,共千余艘,数万兵士。

而‘海水皆赤’的战场,也终于让倭国认清了大唐的实力。

姜沃想到银矿的那一天,就想起了这个问题:如今大唐开山采矿,已经习惯了用火药,航海也已经用上了罗盘——

而经此一事,刘仁轨顿生警惕,加强了防备巡岸。

苏定方大将军自百济还,献义慈王。

因此,在大唐的国书送达,让倭国在成为属国和灭国之间选一个时,倭国迅速扭转态度,毫不犹豫选择了与新罗一样,成为大唐的属国。

去岁,大唐是怎么备战准备灭百济的,倭国境内,齐明倭王就是怎么准备进攻新罗的![2]

姜沃近来思考这件事情,常想的头疼,生怕哪里漏下什么。

与此同时,登州港口,有数艘船只正从大唐出发,行驶向倭国。

刘仁轨立于船头,直至倭国主动将百济王子扶余丰绑了,放到一艘小舟上,送往大唐船上。

因此,在今日六部皆在的大堂之上,姜沃说出了此事。

但到底是两国两心,一旦宗主国衰弱,很可能就会被属国反咬一口。

最要紧的是,中国历朝历代,还多以‘天朝上国’的心态,对于属国的朝贡,返还更多经济的馈赠,实行‘厚往薄来’的政策。

船上除了大唐派往倭国的册封使臣,另有负责冶铸金银铜铁的少府监胥吏数名、负责矿地辨认的掌冶署胥吏数名。

姜沃分享问题完毕,归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