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空番外②

碳酸危机 猎人瞳 6580 字 4个月前

短暂静默后,雁回说:“真到了那时候,再想办法吧。”

两人下楼,上车。

池烈虽然考了驾照,但平时开车次数不多,所以这一路为了安全平稳只能慢悠悠地开。他时不时偏过脸看副驾驶,雁回现在坐上去,整个人还没座椅高。

到了医院,池烈发现自己把车停太远,去儿科还得绕很大一段路,他走几步就得停一下,怕雁回跟不上。

“我累了。”雁回突然停在原地。

池烈:“这才走几步路啊。”

雁回二话不说走向附近的长椅,坐下,仰头看池烈。

行吧行吧,出门太急,而且体检前也不能吃早饭,累也无可厚非。池烈跟过去,耐心地问:“你想怎么样,别告诉我要背你。”

雁回双臂环在胸前,睨了他一眼,“你没看见刚才路过的那些人吗,哪个生病的孩子是要自己走路的?”

池烈:“妈的,你还真当自己是小孩呢!”

雁回嘴角扬了一下,语气懒洋洋的:“那我能怎么办,现在的身体行动不便,只能让你占我便宜当一次监护人了。”

池烈嗤笑:“监护人?也没听你叫我爹啊。”

“我亲爹死得早,你确定想被这么叫?”对方顶着稚嫩精致的脸庞,说着与外表完全不相符的话。

池烈翻了个白眼——算了,谁让雁回现在变成这个德行了呢。

他抓起雁回的手,像普通大人领小朋友一样慢慢往前走。当然,对两人来说这动作完全不温馨,古怪得很。如果池烈走快了,雁回就会被他拉扯着几乎要摔倒,这一对比确实不是他的“对手”了。

儿科体检的不多,等到午饭时间就出了结果,数据显示雁回的身体没有异样。临走时,护士把一个医院的毛绒玩偶塞进雁回手里,说:“奖励你的。”

雁回抬眼看她,故意露出好奇的表情:“奖励我什么?”

护士轻声细语,完全哄孩子的语气:“你验血都不哭啊,太勇敢啦,其他小朋友可没你厉害呢。”

雁回似笑非笑,表情在旁人看来很是腼腆,但池烈知道这“孩子”肯定正酝酿着什么坏心思,十分恐怖。于是手快地拍了一下雁回后脑勺,斥道:“人家送你礼物怎么不知道说谢谢呢。”

“谢谢阿姨。”雁回垂下眼睛,浓密的睫毛洒下一排阴影,模样乖巧又讨喜。

离开医院,池烈不知道该去哪里了。直接回家不能解决问题,可要想找那些专攻怪力乱神的行家,也没个门路。

他坐在车里一筹莫展,而当事人雁回反倒不紧不慢,还有闲心说:“这个身体也不算一无是处,起码坐地铁会有人给我让座。”

池烈正心烦意乱,回嘴道:“你怎么不说还能免票呢。”

随后车内陷入寂静。又过了半晌,池烈似乎是想通了,叹气启动车子,说:“去商场吧,先吃饭,然后你自己挑衣服。”

人类的心理素质有时很强大,即使发生再离奇的突发事件,只要有足够的时间和耐心,最后都能适应现状。这顿午饭吃完,两人又开始慢慢恢复平日的相处气氛了。

只不过,现在的雁回如果再故意嘴贱挑事,得到的必定是池烈的“武力压制”——打都不用打,直接抓住衣领就能把雁回提起来。

雁回气定神闲:“我可喊人报警了啊,人贩子、□□、家暴犯、虐待狂,你自己选一个喜欢的称号吧。”

“选你妈啊。”池烈恼火地松开手,把他带到拐角,龇牙咧嘴地恐吓:“你信不信报了警人家会把你抓去做人体研究?”

“你活在外国的电影里吗?”雁回无动于衷。

真是欠抽……简直比成年版雁回还欠抽。池烈又狠狠地拧了一把他的脸,或许是忍痛能力有所降低,雁回皱起眉,池烈只得悻悻放开手。

根据雁回的审美买完一身行头,两人先回家了。晚上遛狗时,池烈坚决不让雁回一起出门,怕遇到脸熟的邻居,解释不清。

雁回却很坦然:“说是我亲戚就好了,况且我们平时……”

话还没说完音就没了,池烈问下去:“平时怎么?”

雁回的注意力已经转移走了:“把之前那条短一点的绳子找出来吧,我牵Panda。”

池烈:“噢。”

其实相处这么久,他大概也猜得出雁回刚才那句没说完的“况且”。

——况且我们平时,也没跟别人解释清楚过我们的关系吧。

【三】

连续几天,雁回的身体都保持现状,没再出什么意外状况,可这恰恰就是最大的意外,该怎么恢复原状?总不能再等个十几二十年吧?

半夜,雁回没起身,小声说:“把空调调低点。”

池烈随手抓起遥控器,正想摁,发现空调的提示灯暗着,“没开空调啊,你冷吗?”

“有点。”

现在可是夏夜。池烈想了一下,去拿来温度计,等几分钟一看,果然发烧了。

雁回懒得半夜去医院,调整好被子位置,低声说:“帮我拿药就行了,明天再看吧。”

池烈知道该怎么对付发烧感冒,但雁回不配合,不愿意为了喝热水而断断续续地睡,一被催就是“刚才不是吃过药了吗”。

池烈感到无语,以前基本不见雁回生病,哪知道这人病起来居然会跟自己一样散漫敷衍。要是大人的身体,他或许不愿意多管,但现在情况不同,小孩子发高烧坏掉脑子的例子可不少。

——虽然雁回脑子本来就不正常。

“你要睡去医院睡。”池烈难得这么态度坚决果断,反正雁回现在打不过自己,当然得任他摆布了。

雁回叹气,无奈地被他从被子里拽出来。

诊断的时间不长,结果自然是输液。雁回躺在病床上打点滴,池烈定了个振动闹钟,趴床边打盹儿。

迷糊间,他察觉头顶有一阵发痒的触感压下来,睁开一只眼睛看,没认出来是雁回的手。

“你睡你的,这瓶打完我叫护士来。”池烈清了一声嗓子,趴下去继续睡。半张脸埋进了臂弯,另外半张脸又被下垂的发丝遮着眉眼,留给雁回所见的只剩整个人呼吸均匀的轮廓。

前几天,雁回仍想保持着平日的习惯,比如做饭。但先在洗菜环节就有了难处,他现在的身高摸水龙头都勉强,更别说之后的切菜炒菜了。

饭不能做,洗澡也只能淋浴,因为浴缸是完全按照能容纳两个成年男人的尺寸买的,一个孩子躺下去稍有不慎恐怕有溺水的危险。淋浴倒也没什么,只是水珠砸下来有点重。

至于遛狗,狗比他还更不习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