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小年委屈巴巴进了屋。
江崇煜听见郁小年进屋才扯下袍子,调整了个舒服的姿势。
这张藤椅还是母亲白氏留下来的。
藤条编制的摇椅,母亲就经常躺在里面,轻轻摇着睡午觉。
不过历经这么多年,这藤椅是真的很陈旧了。
山村的夜里静的能听见屋里的呼吸声。
郁小年还是和以前一样,倒头就能睡着。
她轻匀的呼吸声听着,就让人产生无限遐想。
为了平静下来,江崇煜略微一动,让藤椅前后晃起来,想着像母亲那样把自己摇睡。
可这摇椅实在太旧,随着摇晃,“吱呀”“吱呀”“吱呀”……
还挺有节奏。
江崇煜躺在里面轻轻晃着摇椅,一开始挺惬意,可越听越觉得声音不对劲。
“吱呀”“吱呀”“吱呀”……
在这安静的夜里,这“吱呀”的声音异常刺耳,就像——
江崇煜猛地停住,一动都不敢动了。
这声音要是被邻里听见,肯定要被人想歪,而那他明日又该被当成猴子了。
还有郁小年万一嫁不出去了,最终害的还是他自己。
江崇煜用手使劲把住藤椅,尽量不让它晃动出声,然后双腿撑住地,慢慢起身。
他立起身后,两手一边稳着藤椅,一边尝试轻轻松开。
好在它没叫。
江崇煜松了一口气。
屋里不能睡,这藤椅也不能睡了,还有哪里能睡?
江崇煜抱着袍子,环顾着院子,最后目光锁在那棵槐树上。
这棵槐树据说是父亲还在的时候亲自栽种的,如今粗壮茂密,似乎要直达天际。
都说“门前有槐,升官发财”,如今他官拜大都督,也算应验了。
江崇煜将袍子搭在肩膀上,轻松爬上了树。
他寻了一枝大树杈。
嗯,这个位置睡觉还是可以的。
以前他还是小卒的时候,好几次执行偷袭任务,怕暴露踪迹,都是睡在树上,如今这树比荒野里的树舒服多了。
江崇煜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蜷起身子,枕着袍子睡去。
刚有些睡意,只觉身上痒得不行。
随手一摸,就有好几处疙瘩。
虽然不再有“吱呀”声,但蚊虫的嗡嗡声盘旋在耳边。
不时还有不知是飞蛾还是别的什么东西,猛地戳在他脸上,然后扑棱着翅膀,嗡嗡嗡地飞过脑袋。
江崇煜越睡越烦躁:这蚊虫是跟他过不去吗?大半夜过去了,他也出血献祭了,它们怎么还没喂饱?
烦死了!
他看了看屋门,又看了看月亮:罢了,也快天亮了,再忍忍吧。
一夜不得眠。
翌日
一大早
江崇煜便开始收拾那张炕。
他昨晚没睡好,现在只想补个眠。
“煜哥哥,我来吧。”
郁小年听到动静,就起来了。
她看江崇煜忙碌,就把他推到椅子上坐着,自己收拾起来。
“煜哥哥,你要是困,就去睡我的床,我床上舒服。而且这张炕是你小时候住的,如今你个子高,睡着定不舒服。”
她温柔体贴,勤劳能干,是个贤惠妻子的模样。
尤其还生了张妖精皮囊。
换别的男人,娶了她,怕是要稀罕死了。
江崇煜酸酸地想:这么个可心娇人儿,以后不知要便宜哪个狗东西了!
他想着,就去爬了郁小年的床。
这床铺软软的,确实很舒服。
细细感受,还有一股清香,不是大家闺秀身上的熏香,而是女孩子天生的那种体香。
江崇煜不禁深吸一口气,这香气让他身上一阵酥麻。
不行,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