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方思宁将前因后果细细忖了一遍,茅塞顿开。

魁夜司是公主最锋利的刀剑,也是最坚实的盾防。若有一日她真要与公主对立,必要先毁掉魁夜司才行。而陈慬在魁夜司二十年,又任教管之职,想来知晓不少秘密。偏偏是他,被送给了她这个“拥兵自重”的郡主,怎能不让公主担忧。

难怪着急召回……

方思宁忽觉一阵轻松,连日来的烦闷散去了大半。

刘峥见她表情变化,一时蹙了眉:“郡主看来是胸有成竹?”

方思宁噙着笑,道:“我就奇怪,京中之人既然爱信传闻,为何不信我来北地是为了骄奢淫逸呢?”

刘峥一听,摆手道:“行了。郡主同什么暗卫首领、少年将军的故事,别人爱信不信,但麻烦别编排我。”

“谁说是编排的故事?”方思宁歪了歪脑袋,笑得眉眼弯弯。

刘峥想起之前来北地,方思宁也曾摆出同样的姿态,说是无心朝政,只愿饮酒作乐什么。不论真假,这副做派着实看低了人。他有些厌烦,拱手道:“东西送到,容我告辞。”

方思宁也不挽留,送他出了偏厅。刚到厅外,却见张竞带着扬承走了过来。

刘峥认得张竞,迎上前去,行礼问候:“侯爷。”

张竞望着他,笑得很是慈祥:“没想到贤侄也来了。先前我在京中述职时,同刘尚书聊起过你。来去匆忙,没能一见,不想竟是在北地遇上了。”

刘峥道:“晚辈此行仓促,未及登门拜访,失礼之处,还请侯爷海涵。”

张竞正要说话,却听扬承先开了口:“末将听说,刘公子是圣上的乘龙快婿,这特地跑来北地为郡主贺寿,似乎有些不妥吧?

此话一出,张竞眉头一皱:“承儿,休得胡说。”

扬承笑了笑,起身对刘峥拱了拱手:“末将自小军中长大,是个粗人,有什么便说什么了,刘公子莫怪。”

刘峥回了一礼,并不同扬承计较,只转头看了方思宁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