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来告诉玉玉，不管你是什么样子，都很好看。”

他说的话宋征玉没怎么听清楚，因为闻人钰将他抱着放到了桌子上。

画室里面其实并不是没有变化的，比如宋征玉现在坐着的地方面积更大了，闻人钰还在上面铺了一层白色蕾丝桌布。颜色的对比，愈发能显出宋征玉这个人来。

闻人钰将旁边提前准备的蜡烛点燃了。

蜡烛旁边插着一支红色的玫瑰花，花瓣上还挂着晶莹的露滴。

画质看上去像是在电影里面，宋征玉的锁骨和脸上还被闻人钰涂上了一点闪粉，像是深海里面的美人鱼。

绝佳的画面感使得视觉饱受满足，闻人钰看着宋征玉，艺术家对艺术品的欣赏与对宋征玉本身的喜欢，令他的目光透出狂热的痴迷。

闻人钰的手抚在宋征玉的脸上，像是下一刻就要俯身亲吻他。

他的姿态与眼神都显得那样虔诚，明明看上去，宋征玉才像是一个献祭品，可闻人钰却有一种要将自己献祭出去的感觉。

烘热感将人烤得面颊生热，宋征玉

()喊了一声闻人钰的名字，都没有让对方回过神来。

未知让他产生说不上来的恐惧，宋征玉的眼眶里终于浮现出了雾气来。

但他不知道自己哭起来的样子要更加好看，柔弱的，激起人心里面强烈的保护欲。‘

还有充满阴暗的破坏感。

闻人钰的气息发生了变化。

就在宋征玉想要挣脱对方，离开这里的时候，闻人钰已经跟他保持了距离，而后回到了画架面前。

上一次燕惊添的几笔并没有将画面破坏掉，闻人钰接着画了起来。

只不过颜色方面要重新构思，由原本的奶油色，变成了稍微暗一点的颜色。

不知不觉，又是半个小时过去。

蜡烛的光在宋征玉的身上形成了漂亮而自然的光影，全都被闻人钰一丝不苟地画了下来。

基本的形态已经构成，剩下的细节可以慢慢添加，宋征玉不需要再维持原样了。

宋征玉准备穿衣服了，可闻人钰再次走了过来。

他手上还拿了一条暗红色的带子，没有说话地将其绑在了宋征玉的眼睛上。

“还要画吗？”

宋征玉不太懂闻人钰为什么要把他的眼睛绑起来，但他已经习惯了听从他的指挥。

问话的时候，宋征玉忍着要将自己藏起来的冲动，不过腿早就已经并起来了。他就像是那株单薄，而挂着露滴的玫瑰花一样。

闻人钰没有回答他。

他在更加虔诚而认真地看着他。

视觉消失以后，不安感更多了。

宋征玉下意识地抓住了闻人钰的衣服，“闻人……”

蜻蜓点水一样的吻，接着，唇就被彻底地覆住了。

闻人钰的吻并不熟练，是一个实实在在的初学者，比对着看过的知识在实践。

宋征玉想要把遮住自己眼睛的带子扯开，被对方拦住了。

同时还有他想推开人的意图。

他就像是曾经被自己用网兜捞住的海洋生物，早就进了由闻人钰编织出来的网兜里面。

现在只不过是由深水区到了浅水区，突然意识到了自己的处境而已。

克制跟理智存在的时间很短，吻逐渐增多。

宋征玉已经被亲倒在了桌子上，蕾丝桌布的花纹印在他的身上，带来的异样感并不及闻人钰给他的感觉多。

戴景住也亲过他，还是非常过分的那种。

可宋征玉却觉得，闻人钰给他的危险感要远超过对方。连哭也来不及，情绪与身体变化，让他难受极了。

脖子永远都是最大的破绽，不一会儿时间，就让闻人钰发现了他的情况。

吻变得密而集中，像是压抑过头，终于哭出了声音。

“玉玉。”

蜡烛的光同时映到了两个人的身上，闻人钰吻尽了宋征玉的眼泪。

-

闻人钰的那幅画最后还是全部完成了，只不过

宋征玉最近觉得他越来越黏人了，

哪里还有最初见面时那副生人勿近的样子。

还有，

“你不要再亲我的脖子了！”

自从被闻人钰发现他一被亲脖子就要发软以后，差不多每次跟他在一起，闻人钰都要反复地去亲那里。

害得宋征玉都要形成条件发射了，主要是对方挑的时机都非常特殊。

他推开闻人钰的脑袋，想要起来。

然而手立即又被对方扣住了。

“我不要了。”

“可是才开始没有多久。”

闻人钰的话说得满是正气，却让宋征玉气不打一处来。

“你前天晚上也是这么说的，我都好累了，你还要来。”

“我以前没有跟别人做过这样的事情，不知道会让人这么愉快。玉玉体谅一下我，好吗？”

体谅个头。

闻人钰整天变着法地哄他做这种事情，宋征玉觉得答应对方到海岛上来是他做过的最错误的决定。

想起那天在画室发生的事情，宋征玉更加生气了。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对方能在画室做出那样的事情，还要让他也这样。

焦远都没有让他做过这种事！

后来尽管闻人钰已经帮他洗过了手，但宋征玉着实有很长时间，都觉得自己的手还是很脏。

更是兴师问罪，问闻人钰为什么不遵守约定，上岛以前对方跟他保证过，会跟以前一样相处的。结果不仅没有问出答案来，还让两个人的关系直接变成了现在这样。

两个人真正的第一次给宋征玉的体验并不好，即使闻人钰已经准备得很充分了。

当可到了第二次，闻人钰似乎就突飞猛进，懂得如何让宋征玉更加舒服。每次宋征玉都是半推半就，到了现在这样的境地。

可是再舒服，也不能天天这样啊。

前天闻人钰还拿着画笔，要在他身上作画，这导致脱离了当时的感官影响，第二天清醒过来以后，宋征玉一整天都没有理对方。

只有两个人的海岛给他们之间的发展提供了充分的条件，同时也给了闻人钰变本加厉的机会。

当下听着对方的话，宋征玉就想要把人踹开。

闻人钰正偏了头，在亲他的肩膀。宋征玉无意当中发现，对方的耳朵上也有一个耳洞。

跟燕惊戴耳钻的那只耳朵相同。

“你的耳朵上为什么也有耳洞？”

宋征玉并不是一个喜欢观察他人的人，所以尽管跟闻人钰朝夕相处，他也是直到今天才发现这件事情。

亲他的人顿了顿，抬起头却没有直接告诉他答案。

“玉玉猜一猜呢？”

玩什么神秘？

宋征玉正要说自己不猜，却又被闻人钰那种特殊的眼神所怔。

闻人钰没有告诉他答案，但又好像告诉了他答案。

世界上怎么可能存在两个一模一样的人？如果真的存在的话，那么只有一种可能——

只是宋征玉回避了，他结结巴巴地说：“燕、燕惊，还没有来。”

“玉玉想要见他吗？”

这是闻人钰第二次问这种话了，宋征玉没有说话，他像是被吓到了一样。

可他那种额头都被汗水浸透了的样子，只让闻人钰觉得可爱极了。

又亲了亲人，闻人钰跟他说了一个故事。

从他的家庭，到后来的意外。

只是说着说着，宋征玉就感觉到了不对劲。

面前的闻人钰似乎变得跟平时不同起来，看着他的那种神气，像是另一个人。一个只跟他相处过一天，最后又突然不见了的人。

“怎么不说话，不认识我了吗？”

语气也是一模一样。

他们之所以相似，并不是因为燕惊是闻人钰的弟弟。

而是他们根本就是同一个人。

当年离家出走发生意外以后，闻人钰就发现这件事了。

在国外生活的那几年，闻人钰也在治病。这也是为什么当初闻人珈没有及时查出白适宴就是救了对方的人，她要同时照顾自己的妹妹跟闻人钰，实在没有多余的心力。

“吓傻了？”燕惊对待宋征玉的方式跟闻人钰很不同，他亲了一下宋征玉的鼻子，充满了恶作剧的有意感。

宋征玉的声音是被他迫出来的。

他还知道了更多的事情。

当初恋综邀请发给闻人钰的时候，他并不感兴趣，是燕惊有意捉弄他，所以签订了合同。

最初也是燕惊先注意到了宋征玉手指上的那颗红痣，半夜在画室里画了对方。闻人钰对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没有记忆，所以当被别人问起来的时候，他才会说自己是在画风景画。

还有一件事，闻人钰之所以认定宋征玉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就是因为燕惊喜欢恶作剧。因此他越说不是，闻人钰就会越肯定是。

节目里到处都是摄像头，为了稳妥起见，闻人钰才会先在手机上打出问题，等着燕惊的回答。

宋征玉第一次进画室那天，闻人钰收到的就是燕惊提前设定的信息，里面说有事情要告诉他，让他到外面去一下。

等闻人钰出来以后，燕惊就暂时取代了对方，带着宋征玉一起出海玩了一天。

他们是同一个人，所以感情也是相同的。

“闻人钰死鸭子嘴硬，其实我什么都知道哦，你不是他的救命恩人对不对？”

这种感觉太奇怪了，明明是同一个人，但说话的语气还有行为习惯又是另一个人，好像他跟两个人在一起一样。

尤其是燕惊说话的时候，根本就没有停。

“你……”

“嘘！我们不要告诉闻人钰，让他一个人猜去。”

割裂感更强了，燕惊跟闻人钰比起来，对宋征玉来说也更陌生。

“闻人钰，在哪里？”

“玉玉难道不喜欢我吗？”

燕惊哄宋征玉比闻

人钰更有一套，他还让宋征玉自己尝试着主动了一下，末了又问对方感觉怎么样。

“不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