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宋征玉靠得更近了，紧张感化为实质地从李四的心口处散发开来，蔓延到了手指尖。

像是强电流经过的麻木与幻想性的痛觉，一并爆发着。

只听宋征玉忽然扬着声音道：“你心跳得好快！”

砰砰——砰砰——

“更快了！”

宋征玉像是发现了什么稀奇东西的语气，手还戳戳李四的心脏位置。

倏然间，李四的脸上不可遏制地浮现出了一抹浅薄的色彩。

“你能听到我的心跳声？”

“昂。以前听不见。”

也就是说，现在突然就能听见了。

李四每天都很关注宋征玉的状态，之前他猜测自己的血可以帮助对方提升能力，看来果然是对的。

只是，他的心真的跳得很快吗？

看见宋征玉还在侧耳倾听的模样，李四没有忍住地将他的耳朵暂时捂了起来。

宋征玉还在问他问题：“为什么我没有这样呢？”

数据的心跳声好像在地上被不断弹起来的弹珠。

宋征玉又摸摸自己的心口，“我跳得慢慢的呀。”

即使知道宋征玉之于他的不同，但李四也从来没有这样具体而直观地感受过。

他的心跳在因为对方而失去规律——被宋征玉发现，又亲口说了出来。

少年人纯粹的感情哪里经得起如此直白的铺陈，饶是李四，也实在无法就这么让宋征玉再说下去。

脸上那层浅薄的颜色好像一直地浸透到了皮肤的底层，李四第一次没有回答对方，拉着宋征玉去了楼上，让他先吃了点东西。

宋征玉被这么一打岔，也不追问什么心跳不心跳的事情了。

一晃眼又是三个月过去，这天李四回来看到宋征玉趴在草坪上不知道在玩什么，叫了他一声。

宋征玉抬头看了眼李四，朝对方“哼”了一声，就又自己玩自己的。

不知道他又生什么气了，李四走过去缓声哄了哄。结果平时很有效的方法这会儿不但没有派上作用，宋征玉还捂着耳朵直接跑开了。

接下来半天时间，无论李四怎么叫他，宋征玉都不带理会的。

李四这才发现，宋征玉这次生的不是一般的气。

“小玉今天都玩了什么？怎么不高兴了，是我哪里惹你生气了吗？”

李四走到宋征玉身边，陪他一起蹲着。宋征玉的脸转到哪面，他就跟到哪面。

“小玉理理我。”

轻轻扯了扯宋征玉的袖子，

以前他这么喊人的话，宋征玉多少都会答应的。

这次不仅没有，还把袖子抽回去不让他碰了。

“小玉……”

“数据不是这么喊我的。”

终于，从宋征玉的口里听到了一句话。

声音不太对，仔细看看，果然眼睛里已经包着一团眼泪了。

这些天听他喊着“数据”，李四已经从一开始吃醋吃得酸死，到现在基本适应了。抬手摸了摸宋征玉的脸庞，问他：“那应该叫什么？”

“……”

“什么？”宋征玉的声音太轻了，李四没有听清楚。

他凑得离宋征玉更近了。

“可以再说一遍吗？”

宋征玉看看他，扁扁嘴，不高兴讲。

被李四又轻轻地拢了拢，整个身体都落在了他的怀里，还又亲了亲额头。

“告诉我，我改正，可以吗？”

宋征玉生气的原因很简单，这段时间以来，数据越来越忙，越来越忙。从一开始还知道回来陪陪他，到现在差不多都是晚上才会回家，身上还弄得脏脏臭臭的。

就算洗干净了，宋征玉也还是觉得臭。他现在都不爱咬李四了，也就对方主动放血，他才愿意勉强尝一尝。

这样次数多了，可不就爆发了。

宋征玉爆发的表现很简单，就是不搭理人。不光是李四，如果是对方身边的其他人过来，宋征玉也都不高兴跟他们说话了。

被数据这样亲了一下的时候，宋征玉眼框里面的泪珠也终于决堤地滚下来。

“你为什么都不陪我了？”

虽然每天都有其他人陪着他，但他们又不是数据。

宋征玉上午还不小心摔了一跤，他想让数据抱自己回去，不要玩了，但数据根本就不在。

“对不起，我都不知道……摔到哪里了，还疼不疼？”

其实宋征玉也没有摔得很疼，他就是娇气劲上来，偏偏李四又没有第一时间出现，所以才会越想越委屈。

李四问他的时候，宋征玉把脸上的眼泪在对方衣服上胡乱蹭蹭，声音糊成一团地说：“手疼，膝盖也疼。”

“我带你回房间，衣服脱了我看一看。”

“不回房间！”

“好，那我吹一吹，吹一吹就不疼了。”

李四说着，便捉着宋征玉的手开始吹了起来。

不确定对方的膝盖有没有受伤，李四还浪费地在宋征玉身上制定了一个专门的规则。

委屈的宋征玉其实也很好哄，只要你顺着他，连气也不会生多长时间。

李四在弄明白了他不高兴的原因后，就跟他保证：“我答应你，还有两天，等这两天结束，我就像以前那样陪着你，你什么时候喊我，我什么时候就出现，不会再让你一个人了。”

“为什么还要有两天？”宋征玉眼睫毛湿湿地问道。

要解释这个问题，就要说起现在l区在整个d城当中

的地位。

以前l区只是d城其中之一个基地，就算是主导着话语权，可外面还是有很多暗中觊觎的人。而现在，l区已经成为了d城里唯一的主基地，剩下的要么是依附于l区的，要么就是不成气候的，根本就没有可能再撼动l区的位置。

李四当初喊了十个人去书房，就是跟他们商量扩张版图的事。

先是d城，再是向周围慢慢扩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