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不必了……不必了!”我急忙制止她,“辛苦了,剩下的不用擦了,没汗了,你出去吧。”

她这才收手,起身退出去了。

我摊在床上犹如个瘫子,又出了一身冷汗——都是被她吓的,要是被女人看了身子,那她的清白也没有了,我的清白也没有了,雁长飞说不定又得暴跳如野人。

而且,不好让人家好好的姑娘长针眼。

我躺在床上无所事事,肚子里面不疼了便没那么折磨,其他的刀伤剑伤虽然也疼,但尚可忍耐,只是冷汗不知为何还在一阵一阵地出,想擦一擦,自己动不了手,也不好意思再叫人进来。

然而又过了一会儿,我突然想小解。这时才感觉到躺在床上一动不能动有多煎熬,连这种事自己都做不了了。

我叹口气,先忍耐了半个时辰,然而这种事是不能一直忍的,再忍就要尿床,于是还是忍不住叫了人。

先进来的是方才照顾我的那个婢女,她甫一进来我就开口:“劳烦,换个男的来。”

婢女点头出去,过了会儿,边洲进来,朝我一行礼:“大人有什么吩咐?”

我看着他,嘴巴这瞬间忽然张不开,边洲也看着我,两人大眼瞪小眼了一会儿,我终于两眼一闭,开口:“替我拿个夜壶来……”

边洲愣了一会儿,又静了一阵,随后转身出去,且将门带上了。

我:“?”

他是在报当初我卸他胳膊的仇吗?竟然欺负一个残废?

“来人……来人!”我叫了两声,婢女又进来了,然而我一说要夜壶,她就又出去了。

我只能绝望地憋住,然而这也得要力气,一使力气,伤口又开始疼,冷汗一直流,身上黏糊得难受。

实在过分,整个瀚王府都和我卢某人作对!

待我来日好了,一个都不会放……

“吱呀——”

门在这时候被推开了,一个络腮胡大汉进了来,负着双手,踱步至床前,黑着脸问:“你要什么?”

我一见他就有气,说不出口。

雁长飞果断转身离开,我真不能再忍了,在他一脚跨出门槛之际脱口道:“雁长飞!”

雁长飞身形一顿,下一瞬,跨出去的那条腿收了回来,他关上门转身回来:“你要什么?”

我两眼控制不住地淌泪:“夜壶……”

雁长飞终于在床边蹲下,从床底下拿出了瓷夜壶。

我怕他要帮我,抬起肩膀没受伤的那边胳膊接过了夜壶,然而从前单手拎一百斤东西都没问题,今天却拎不起一只小小的夜壶,我手指发抖发软,夜壶在我手上没停一瞬便摔了下去。

险些砸在我受了伤的肚子上时,雁长飞伸手接住了。

我闭上眼:“你随便找个人……帮帮我吧。”

雁长飞没吭声,我感觉到他在床边坐下,拉过薄被盖在了我胯部,接着冰凉的陶瓷夜壶伸进了被子里,碰到了我大腿。

这便是我此生最尴尬的时刻了,房间里十分安静,衬得水声突兀。

我攥着手指闭着眼睛装死,心想没事,挺过这一阵,我还是一条好汉。

但雁长飞不说话会死:“尿就尿,哼唧什么?”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