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要老是自以为是啊。”
野口突然把脸凑了过来,吓了平良一跳。
“如果清居是你心目中的神,那就献上你的灵魂去追逐他吧。清居在想什么,在和什么战斗。无论多么痛苦,多么难过,都不要逃避,要从头到尾,一直的,一直的,凝视他。”
“奉献自己不就是这样吗?”
被近距离的注视着,呼吸都堵塞了。跟在一起工作时候的压力完全不是一个等级,平良感到自己心中所有的东西都被看透了,就这样被推进了被戳穿的恐惧中。
“如果清居是神,你就应该去读圣经。”
“圣,圣经?”
“那是神的旨意,因为想要深入的了解神,所有的信徒都会拼命的去读。对你来说,就是相机,通过取景器仔细观察,试着理解自己的神吧。”
这时野口的手机响了,已经拍摄完毕的杂志写真集因为艺人的丑闻而需要重新选人拍摄,似乎是希望他尽快过去商讨解决。
“平良,我现在要去和出版社商量一下,今晚可能要加急拍摄,你去准备所有的器材,好应付各种场所,具体地点待会通知你。”
野口坐着出租车去了出版社。
平良在事务所准备好了器材。盯着野口的桌子,想起了刚才的对话。
——仔细观察。
——理解你的神。
这和清居经常说的“体谅”一样。
然而,从相遇开始,清居就一直是敬爱与畏惧并存的对象,不说理解,哪怕是有想要理解这个念头就很困难了。
清居奏是比木村伊兵卫摄影奖高的多的山脉。
无法跨越,充满着禁忌。
在那压倒性的刺眼光辉下,怎样才能睁大双眼呢?
深夜,摄影工作结束后,为了不影响清居休息,平良轻轻的推开门,压低声音换鞋。
从客厅里传来了清居的声音。
好像是在练习台词。
为了不影响清居,平良小心的穿过走廊,悄悄的看了起来。
“你们偶尔也听听我说话吧。”
清居背对着平良,比划着手势说台词。
降低了音调,又重复了一遍。
又重复了一遍,以细微的差别。
又一次…
又一次…
尽管做了很多遍,清居还是不满意的咂了咂嘴,拿起茶几上的卡路里怪兽—哈密瓜面包。
站着咬了一口,虽然在吃东西,但是一手拿着剧本,嘴里还念着台词。
“…偶尔也—”
剧本掉在地上,清居突然把手放在嘴边,喉咙发出扭曲的声音,捂着身子蹲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