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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渐青[校对版] 何昊远 1976 字 2023-03-15

看着他转过花丛的背影,晏楠欲言又止,最后怔怔地站着,心里涌上一股酸酸楚楚的感觉。

许清一个人骑着马,闲散地走在黄昏的街道上,心里还在思量着晏殊的话,看来在边贸上不对党项人稍作些让步是不行了,西北不靖,恐怕赵祯未必放心让范仲淹、韩琦回朝,没了这些撑旗的人,许清自己也玩不转啊,怎样削弱党项人看来只能另想办法了,从晏殊的话中可看出,他支持革新,但力度有限。

许清不知道历史上晏殊到底有没有支持新政,但他依稀记得至少晏殊没有象范仲淹他们那样,因新政失败而受连累。就私心而论,晏殊现在不参与革新,但只要不反对阻挠,对自己反而有好处,晏殊不倒,嘿嘿,咱个这做女婿的就多一棵大树靠着。就让老丈人在后面悠着,自己来打冲锋吧!

许清一直努力回想着历史上有关庆历新政的一切,范仲淹写下《岳阳楼记》时被贬官没多久,而庆历新政实行未满一年便告失败,从这两点推断历史上庆历新政,应该是到庆历三年才开始的,如今却有提前几个月的趋势,是否可以认为,因为自己小小的推动,许多事情已经不同或提前发生,而历史已经出现了不同的走向呢?但愿吧,但愿‘崖山之后无中国’这样的结局不会再出现。

不觉回到太平桥,桥边陲柳叶已落尽,只剩下低垂的枝条,桥下船行不绝,秋风里的船夫敞着领子,努力地撑着船,船上贷物满满,这种情景日夜不绝,东京公私供给大都仰仗汴河,可以说这条河就是东京城的大动脉。

过了太平桥便到家了。

第178章 当汉奸需要理由吗

作为谈判副使,这两天许清可以从枢密院、礼部、鸿胪寺等部门中,得到更多关于西夏的资料,这才得知,早在渭州大战过后不久,李元昊就派使者贺从勖带国书到延州求和,延州新任长官庞籍接到国书,看过之后,认为国书开头“男邦泥定国兀卒曩霄上书父大宋皇帝”这样表述有问题。

这句话中的‘男’字即儿子的意思,‘邦泥定国’就是西夏国之意,‘兀卒’在党项语中为青天子之意,‘曩霄’是李元昊给自己新起的名字。

庞籍认为李元昊的国书只称儿,不称臣,这与体统不合,二是大宋从未正式承认过西夏建国称帝,李元昊如今上的是国书,而不是臣子向皇帝上表,这等于是与大宋平起平坐,庞籍认为名不正、言不顺,没敢将这样的国书递上朝廷来。自己上一份奏章把此事经过向朝廷并报。

贺从勖倒也硬气,认为他们的名体很正,儿子侍奉父亲,就像臣子侍奉皇帝。这有什么不对?然后带着国书回去了。

庞籍这样做并没有错,其实无论什么时代,名分在国家邦交之间都极其重要,君不见到了二十一世纪,有些国家为了得到别国承认,还不得不耻辱地接受许多强加的无理条件。别的不说,咱们国家有个岛,就在名分一事上引发长达几十年不断的纠纷。

在许清想来,李元昊之所以这么快又派使者进京议和,而且这次还派出了张元这样的‘第一谋士’。估计一是国内撑不下去了,二是听到了辽国已经退兵,宋辽签了和约,这才不得不再度遣使进京。

李元昊这个人是玩弄政治、军事的高手,辽国骑兵同样强大,对上辽国西夏在机动力上占不到便宜,而且和辽国之间国境线漫长,除了黄河,无险可守,他便先向辽国称臣,联合辽国一起攻宋,宋朝缺少骑兵,李元昊打输了大不了就跑路,有横山险隘在,退回去一守,宋军也奈何不了他。

从三川口、好水川到葛怀敏兵败长城壕可以看出,李元昊是个打机动战、伏击战的高手,三场大胜可以说都是典型的围点打援战术,把他骑兵的机动性发挥得淋漓尽致。

三川口之战是突然兵围延州,然后在三川口伏击泾原方向的援军;长城壕之战是兵围镇戎军,然后将渭州方向的援军从瓦亭寨一路诱到长城壕,加以伏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