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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幽叹了一口气,陈莺儿眼中晶莹欲滴,浩淼的河面也变得朦胧扭曲起来。

贴身丫鬟抱琴百无聊赖的坐在一旁,她年纪尚小,自然不懂小姐的一番苦苦相思。

偷偷的左右张望了一圈,发现没人注意,抱琴抿嘴一笑,然后将脚上的绣花鞋和雪白罗袜摘下,露出一双晶莹如玉,饱满诱人的白皙纤足,可爱的脚趾调皮的弯曲了几下,将它们慢慢的伸进了台阶下冰凉的秦淮河水中,冰凉舒爽的感觉霎时传遍全身,抱琴情不自禁的打了个冷战,发出一声满足的轻吟。

在冰凉中陶醉了一会儿,抱琴两眼盯着平静的河面,清澈灵动的大眼眨巴两下,忽然瘪着小嘴,愤然道:“小姐,听说姑爷……萧凡他从北平带回了一个女子,将她纳为妾室了……这个不要脸的男人,有了两位郡主夫人还不够,却……”

“抱琴,闭嘴!”陈莺儿真是满心幽怨之时,听得抱琴提起萧凡纳妾,芳心愈发烦躁起来。

抱琴吓了一跳,偷偷一吐香舌,不敢再说什么。

陈莺儿却再也忍不住,晶莹的泪珠儿滑落脸颊。

萧凡,你娶郡主,纳妾室,何时肯正眼看我一下?我在你心里,难道仅仅只是锦衣卫的下属么?

背后传来一阵脚步声,陈莺儿急忙擦了擦泪,凄苦的面容一整,又变成了果决冷漠的陈家女掌柜。

而抱琴则忙不迭的将罗袜绣鞋胡乱的套在脚上,然后站起了身。

回头看去,米行的一名中年管事正有些迟疑的朝陈莺儿躬身道:“掌柜的,有个事情不知道该不该向您禀报,不过这事儿跟咱们泰丰米行无关,小人或许有些多事……”

“张叔,有什么就直说,不必遮遮掩掩的。”陈莺儿有些不耐的打断了他的话头。

张管事急忙陪笑道:“是,咱们米行一直跟秦淮东岸渡口的济义米行相处不错,刚才济义米行的李管事过来对帐,闲聊时说起了一件事,昨日下午,一名中年男子找上了他们济义米行,想请他们米行多搭几个人一起离京,约好明日下午启程,这本没什么奇怪的,但那人的酬银给得特别多,一出手竟然三百两银子,这么多银子足够买下一条船了,把济义米行的蔡掌柜乐得眉开眼笑,当即便应了……听李管事说起这事儿,小人忽然想到前年发生在咱们米行的一桩事儿,那时不也是几个人要搭咱们的粮船离京吗?而且他们出手也颇为阔绰,后来咱们米行的伙计把那几人拿下,才知道里面竟然有朝廷通缉的一名花和尚,小人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儿呀,要搭济义米行粮船的那几位,该不会也是……呃,小人多事,特向掌柜的禀报一声……”

陈莺儿细细思索了一番,秀美的柳眉悄然蹙起,久久沉吟不语。

两年前,在她的授意下,无心插柳居然把朝廷通缉的要犯道衍和尚抓了个正着,把他送到镇抚司衙门,间接救了当时身在诏狱的萧凡一命,后来也是因为这件事,才让萧凡和她重逢,可以说抓道衍这事儿,算是她和萧凡缘分的一个转折点,如此有纪念性意义的大事,陈莺儿怎么可能不记得?

今日又有人要乘船离京,出手同样也是阔绰无比,与当年的道衍和尚简直如出一辙,里面肯定有什么蹊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