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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启禀陛下,诸臣要求面圣,老奴无能,劝止不住,请陛下圣裁!”柳东河一头跪倒在地,很是狼狈地颤声禀报道。

“何人挑的头?”李世民面色不变地问了一句。

这个问题可不好答,饶是柳东河也算是胆气大之人,却吞吞吐吐地不敢开口,直到老爷子冷哼了一声之后,这才吓得一哆嗦,紧赶着答道:“是,啊,是魏王殿下,后头吴王殿下也提出要面圣一事。”

“哼!”李世民尽管早就料到会有这么出戏,可还是忍不住怒气勃发,冷冷地哼了一声道:“传旨:诸臣即刻散去,有敢不遵者,按抗旨之罪论处!”

这道旨意可是重得很,柳东河一想起头前被朝臣们围攻的架势,自是迁延着不敢起身,却不曾想李世民勃然大怒,猛地一拍龙桌道:“柳东河,尔敢抗旨!”

“老奴不敢,老奴不敢,实是,实是……”柳东河吓得连连磕头不已,话却依旧说得吞吞吐吐地。

“哼,好个不敢,去,传宫卫,有敢闹事者,交由宫卫即刻缉拿,朕必将严惩不贷,还不退下!”李世民焦躁地霍然而起,怒视了柳东河一眼,不耐烦地挥着手说道。一听能得宫卫支持,柳东河的胆气似乎立刻壮了起来,忙不迭地磕头应承,自去调取宫中侍卫不提。

“哼,朕还没死呢,就等着闹家务了,今日敢逼宫,明日只怕就敢杀进宫来了,都说说看,朕该拿这群逆子如何处置?”待得柳东河去后,李世民扫了眼那起子眼观鼻、鼻观心地站着的“泥菩萨”,没甚好声气地问了一句。

在场的重臣都是老江湖了,见惯了生死,哪个都不是吃素的,个个心中亮堂得很,又怎会不明白今日所要议的是何事,又怎可能看不出先前李世民与柳东河本就是串通起来演戏的,再没有彻底搞清圣意之前,自是人人三缄其口,谁都不想当那个出头鸟,即便是素以敢言著称的魏征此时也一样玩起了“木头人”的把戏。

见众臣都不开口,李世民这回可是真的来气了,脸色立时变得铁青,冷冷的眼神在一起子重臣们身上来回巡视着,好一阵子沉默之后,这才将眼神聚焦在了魏征身上,淡淡地开口道:“玄成,尔素来善断,朕想听听你的看法。”

老爷子既然开了口,魏征自知是躲不过去了,没奈何,驼着背,从殿旁踱了出来,躬着身子道:“陛下,老臣以为此事乃是因储君之位而起,自该由储君之位而定,储君者,国之后备也,非常事可比,如今东宫之位虚悬已久,若不早定,日久必生事端,老臣恳请圣上早日立储,以定人心。”

“嗯,斯言大善,朕以为然也。”李世民听得魏征如此说法,自是满意得很,笑着点了点头,踱回了龙桌前,坐了下来,饶有兴致地看着魏征道:“玄成,依你看来,朕诸子中何人为能秉朕之后者。”

李世民这话一出,所有人的目光全都齐刷刷地看向了李世民,就等着魏征开口之后,看圣上的反应而定自己的谏言了,却不曾想魏征虽年老,却并没得老年痴呆症,双目一翻,悠哉游哉地答了一句道:“老臣久病之身,疏于朝政,且与诸皇子不熟,不敢轻易建言。”

瞧魏老爷子这话说得完满无比,不是不能说,而是不敢说,那里头的推托的意味浓得可以,愣是将李世民给噎了一下,他可没料到素来以敢言而著称的魏征竟然也能说出如此滑头的话来了,一时间还真有些子哭笑不得的,可再一看魏征那满头的白发,心中立时生出不忍之心,也不好太过强迫,无奈之下,挥了挥手,示意魏征退下。

李世民今日是铁了心要议出个结果来的,此时见魏征不肯说,无奈之下将目光转向了长孙无忌,却不曾想长孙无忌此时竟然是一副坐定了的泥菩萨一般,那双眼压根儿就没看着李世民,而是看着脚下的地板,李老爷子那“含情脉脉”的眼神自是落到了空处。

“义贞,你怎么看?”李世民见如此沉默下去也不是个办法,无奈之下,只好再次点名,这回点到了程咬金的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