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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起子沙盗们虽都眼馋越王的财物,可却不是傻子,谁也不想去送死的不是?这会儿一见有人出头,立马醒过神来了,七嘴八舌地围着何承业便骂开了,大家伙本就是刀头舔血的汉子,粗豪得很,压根儿就没给“旋风盗”留面子,啥脏话都往外蹦了出来。

被人道破了心机,何承业心头不禁一阵恼怒,可好歹还知道此时不是发作的时分,眼瞅着一帮子沙盗胡搅蛮缠地谩骂不休,何承业冷哼了一下,身形一闪,冲到了率先开口发难的那名大汉身前,也不管自个儿身高比对方矮上了半个头,双手一探,一把揪住那名大汉的胸衣,“嘿”地一发劲,将那人生生平举了起来,口中怒叱道:“董千里,你他娘的放什么狗屁!信不信老子先一刀劈了你!”

那起子沙盗们正骂得痛快,突见何承业动了手,立时慌乱地各自抽出腰间的弯刀,各自小心地戒备着,霎那间满场都是“锵然”的抽刀之声,而沙梁之后正在修整的各伙盗匪们见势不对,也纷纷抽刀相向,一时间情形火爆,大有一言不合,立马开刀动手。

此地各山头人数加起来拢共也就是两千出头,有一半多是“旋风盗”的人马,其余各山寨的人马本就处于下风,再加上彼此间压根儿就不是一条心的,真要是来上场火并的话,一准是被“旋风盗”杀个大败的下场,故此,尽管各山头的头领们都抽出了刀,却也没人敢向何承业递刀子,甚至连开口帮一下董千里的腔都不敢。

董千里本是纵横山西的一名独行大盗,后因被朝廷缉拿得紧了,在关内无法站住脚,这才到关外来打拼,到大漠也不过是两年不到的时间,却已混出了个名堂来,手下已有两百多号人马,势头渐起,加上他本人也有一身极过硬的本事,在众沙盗中算是个厉害角色,先前虽是不防之下,被何承业所制,却并没有慌乱地开声求救,但见其高大的身形突地一缩,双脚猛地踹向了何承业的小腹,用力之猛,起势之快,令何承业不敢不躲,此时的何承业也顾不得继续控制董千里,忙手上一使劲,猛地将董千里往外一掷,自己却借势往后一退,躲开了董千里的飞腿,一个旋身,趁势抽出了腰间的弯刀,斜斜地指向了刚落地的董千里,冷笑着道:“董老大,想动手么?信不信老子这就灭了你!”

董千里脱了困,却并没有拔刀与何承业对峙,只是冷笑了一声道:“何老三,有理不在声高,嘿,就你那两下子,某还不放在眼中,尔既是心中无鬼,那就回答某的问题好了,若是说得有理,某自当听命行事,若不然,请恕某不奉陪了!”

“是啊,何三当家的,有话不能好好说么?”

“三当家的,总瓢把子是个甚计划,总得让我等心中有数吧?”

“何老三,你小子是甚意思,就是要我等死,也得给个说法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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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起子沙盗头子见何承业也出刀了,自忖就算各方势力加起来也打不过“旋风盗”,立时七嘴八舌地说了起来,话虽不同,可意思却是一样的,那就是何承业若是不能说出个道道来,大家伙绝不去冲击唐营。

乌合之众,就是乌合之众,人数再多也不顶用!这一点何承业早已心中有数,面对着一起子沙盗头子的逼宫,何承业也很是无奈,毕竟这仗光靠他“旋风盗”一家打不了,不说人数上瞒骗不了唐军,便是损失之惨重也不是“旋风盗”能承受得了的,无奈之下,何承业也只能收刀入鞘,扫视了一眼那帮子如临大敌状的沙盗头子们,冷着声道:“某说过了,火光便是信号,唐军若是无备,被我等一冲一准是炸营的结果,那自是无话可说,可真要是唐军守御严密,我等只消往大营中一冲,随后放起火来,就算被唐军缠住了却也无妨,总瓢把子看见火光,便会发兵来夹击,这一仗就算有风险,也是我等胜面居多,再者,我‘旋风盗’可是出兵最多的一方,某都不怕,各位又有啥好担心的?”

见何承业说得如此肯定,众沙盗虽尚有疑虑,可再一想起唐军营地中那数量惊人的财物,已是心动万分,各自互视了一阵之后,都缓缓地将手中的兵刃收了起来,却并没有人开口言及要出兵,全都默默地站在那儿,等着何承业做出表率。

被逼得没了办法的何承业无奈之下只好咬着牙道:“那好,各位头领愿意在此吃风沙,那就请便好了,不过某可说好了,一旦打下唐营,那些财宝各位就没份了。”话音一落,也不管众沙盗头子们如何想,自个儿冲到“旋风盗”的队列前,翻身上马,一扬弯刀道:“儿郎们听令,放马到营前一里,听老子的命令发起冲击,杀进唐营,放火为先,先冲入唐营者赏财物一车,走!”

随着何承业这一声“走”字一出,千余“旋风盗”骑兵立刻紧紧地跟在了何承业的身后,顶着风,缓缓地向着唐营的方向前进,好在此时沙盗们处于下风口,加上天黑风声大,倒也不虞远处的唐营会察觉出动静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