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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比于唐新营地中的喜庆气氛,周留城中可谓是一派的愁云惨淡……尽管军中高层下达了封口令,可倭百联军水师被全歼的消息还是不胫而走,满城军民因此士气低落,惶惶然不可终日,在这等压抑的气氛中,一众高百联军将领不得不齐聚城守府,商议应对之策,可面对着这等打又打唐军不过,逃又无处可逃的局面,一众将领商量来商量去,却始终没能得出了结果来,原本就压抑的气氛自是更惨淡了几分,所有人等皆面色铁青地端坐着,谁也不清楚接下来的路究竟该如何走将下去。

“报,城外唐军射进城中布囊无数,城内百姓纷纷拾捡,巩将军制止不住,特请诸位大人明示。”就在众人皆缄默无言之际,一名偏将从议事大厅外匆匆奔了起来,单膝点地,双手将一枚小布囊高高托起。

“递上来。”

“拿来!”

一听那名偏将如此说法,百济王子夫馀丰与高句丽主帅高泉生几乎同时开了口,倒令那员偏将不知究竟该听谁的好,竟愣在了当场,末了,还是夫馀丰出言解了围:“先请高将军过目罢。”那员偏将这才暗自松了口气,紧赶着起了身,将手中的小布囊递到了高泉生的面前。

“荒谬,无稽之谈,可恶!”高泉生将小布囊的封口一撕,露出了内里的一块写满了字的布帛,只一看,登时气得七窍生烟,愤怒地将那布帛狠命地往身前的几子上一掷,便即脸色发青地破口大骂了起来。

一众将领见高泉生如此作态,尽皆有些个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可又不敢轻易出言相询,只能是眼巴巴地看向了夫馀丰,等着夫馀丰拿主意。

“高将军,何故如此?”夫馀丰见众将皆眼盯着自己,不得不温言问了一声。

“夫馀王子请自看好了,哼,唐寇狗贼,胡言乱语,实是荒谬绝伦!”高泉生一听夫馀丰见问,随手将几子上的布帛揉成了团,顺手丢到了夫馀丰面前的几子上,怒气冲冲地板起了脸来,丝毫没给夫馀丰甚好脸色看。

对于高泉生的无礼举动,夫馀丰心头难免有气,不过其城府深,倒也没就此表露出来,只是淡淡地笑了笑,伸手将被揉成了一团的布帛平摊了开来,这才发现上头的文字竟然是以高、百两国的文字写就的,内容并不算多,除了宣扬倭百联军水师全军覆灭之外,还有一条消息,那便是言明唐太子李贞所部已经打到了平壤城下,说高句丽灭国在即,称大唐只灭高句丽,并无歼百济之心,又说周留城之所以被围,乃是高句丽军在此之故,言及大军不日即将破城,非尽灭高句丽人不可,倘若城中之民非高句丽人者,皆以红布扎花挂于门前,可保平安无事,若不然,即以高句丽人视之,另,挂出悬赏,但凡城中无论军民,杀高句丽士兵一人者可换小麦一袋,杀一军官者,可得小麦一石,杀千户长以上者,能得马三匹,小麦十石,诸如此般云云。

“高将军,何必动怒,此不过唐寇之离间之策罢,欲以此乱我军心耳,不必当真。”夫馀丰飞快地将布帛上的文字过了一番,旋即哈哈大笑了起来道。

“哼,高某岂能不知。”听得夫馀丰的大笑声,高泉生这才发觉自己有些子失态了,可又不想就此软下来,这便冷哼了一下道:“某非气唐寇的离间之心,实是不忿唐寇之谣言耳,想某之堂叔高怀龙何等之英雄人物,当初天可汗盛气而来,却为某之堂叔挫而败之,今唐太子李贞不过小儿也,岂能过得安市城,竟以谎言公然示人,此等下作行径着实可恼!”

“高将军所言甚是,区区谬论耳,不足挂齿,呵呵,不足挂齿啊,只消贵我双方精诚团结,自可保得周留无虞,哦,对了,今日已到了该拨粮之日,小王随后就派人将粮草给将军送去。”夫馀丰见高泉生如此说法,心中稍安,忙出言宽慰了一番。

“有劳了,高某今日被唐寇气得不轻,恐难再议事矣,不若就此作罢,改日再议好了,告辞。”高泉生心中另有计较,已无心再议事,这便丢下句场面话,领着梁大海、耿城等一众高句丽大将匆匆告辞而去。

“王子殿下,高句丽军可能有变,不得不防啊。”高泉生等人刚走,先前在议事时始终默默不言的浮屠道琛从旁闪了出来,满脸子忧虑地看着夫馀丰,很是慎重地出言道。

“浮屠将军休得胡言,此等时分,我等与高句丽乃是合则两利,分则两败之局,高将军并非是非不明之辈,岂会上了唐寇之恶当,王子殿下切不可听信谗言啊。”浮屠道琛话音刚落,鬼室福信立马毫不客气地出言反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