扬州城知府衙门中。

朱慈烺端坐在厅中上首,缓缓扫视着一众盐商,说道:“自万历四十五年,我朝推行纲盐法,实行盐业专卖,你们这些盐商就取得了世袭的专断权,盐利之大,你们这些盐商世家的巨额财富也得意开始积累,本宫说的没错吧!”

剩余几个没吊死的大盐商们连道:“是,是,是,我等感念朝廷之恩,莫不敢忘!”

朱慈烺道:“既然如此,朝廷规定的盐税每引六两六钱四分,按照十纲,每纲盐引为二十万引,每引折盐三百斤,每年盐产量是六万万斤,每年朝廷应得盐税应该是一千三百二十八万两白银!可为何去年只收了不到一百万两呢?”

明朝时一斤折合现在596克,总量相当于现在的672亿斤,朝廷盐税收入是:零售价明朝一斤盐03——04两白银(《续文献通考》卷20,《征榷·盐铁》)

现在的问题就是朝廷的盐税为什么流失这么多?本该得到的1328万两白银的盐税,现在只能收上来十分之一。

零售价一斤盐三钱白银,六亿斤就是一亿八千万两白银,除了给盐户微不足道的补偿(一引盐换一石粮,不到五钱白银),朝廷应该抽税1328万两,其余一亿六千万两白银的盐税流失。

一年上亿两银子,盐税收入一百万两白银,这样一斤盐,官府只抽税不到两文钱,真是令人诧异!

这些银钱估计都喂饱这些盐商,还有各级官员雁过拔毛!

朱慈烺明白这些道理,就是想要这帮瘪犊子自己说,该怎么办?

几个大盐商额头冷汗直冒,皆是低头不语,不敢触碰眉头。

朱慈烺品了口茶,淡淡道:“上天有好生之德,本宫今日也乏了,不想再杀人了,只要你们老实补了以往所欠的盐税,这事也就算了。”

“殿下,这积欠的盐税太多了,只怕要让他们倾家荡产啊!”

几个大盐商也是哭丧着脸连连附和,感觉天塌了下来。

巡盐御史张大了嘴,想要再说什么,只见朱慈烺一摆手,道:“我意已决,不必多言!”

朱慈烺的目光冷冷射过来,年轻有为的巡盐御史顿时满头大汗,连声道:“是,是,就按殿下的意思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