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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府如侯门,庭院深深,人情凉薄。

张怀玉两岁时,她的母亲长久抑郁之下终于病倒了,没等到开春便撒手人寰,留下庶出的女儿在相府里独自忍受张拯的漠视,以及正室夫人的嘲弄虐待。

直到顾青的父母受邀来到相府,见张怀玉孤苦可怜,便将她留在身边每日教她武功,张怀玉在顾青的父母身上感受到从未有过的亲情,那几年成了张怀玉此生唯一快乐的时光。

顾青的父母死后,张怀玉深为自责,对张家愈发痛恨,从此便活在顾青父母的影子里。

离家出走两年,人的天性终归属于家庭。

近乡情怯,又暗怀喜悦,见到了久违的父亲,然而张拯依旧冷漠的态度却给张怀玉倒头淋了一盆凉水。

两年了,他连一句在外安好无恙都不曾问起,仿佛家里只是来了一个陌生的客人。

满怀失望伤心,张怀玉默默走向后院。

自己果然不该属于这里,可是,她究竟该属于哪里?对这个家彻底绝望之后,她已没有家了。

走进后院的月亮拱门,一道娇俏的人影像耗子似的窜了出来。

“阿姐!”张怀锦兴奋地跑到她面前,眼中满是欢喜之色,如果她有尾巴的话,此刻早已摇得飞起了。

张怀玉愣了一下,然后也露出了欢喜的笑容,整个张家唯独只有这位堂妹才是唯一能令她温暖的亲人了吧。

张怀锦拉着阿姐的手转圈,杠铃般的笑声洒得很立体很环绕。

“阿姐,两年没见你了,你好像瘦了些,但气色比以前好了,看来蜀州的山村果然养人,改日我也要去住些天,还有还有,你的肌肤也比以前光滑了,石桥村莫非是蓬莱仙境,阿姐你变得跟仙女一样了,啊啊啊啊啊我一定要去石桥村住两年……”张怀锦一见面就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看着堂妹仍如当年一般活泼单纯像个小话唠,张怀玉露出宠溺的微笑,伸手帮她理了一下略微凌乱的发鬓。

“阿姐,这两年你独自在外,过得可好?辛苦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