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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你已经跪了半日了,再跪下去怕是身子受不住……”汉子在一旁跪着轻声道。

老妇无动于衷,只是长叹一口气,念道:“阿弥陀佛,大慈大悲,保佑我宝贝孙儿早日康复,老身愿余生礼佛,青烟不绝。”说话间却是看也不看那身旁跪下的汉子。

若是让这外人知晓汉子身份,看到这幅唯唯诺诺的模样,怕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此人乃大清汉阳府城守营从三品游击宁忠源,年不过三十有六,之所以能受此职,也是祖上从龙入关的遗泽,数代人在这汉阳府经营,早已如同坐地虎一般。在这汉阳府一地,除却那么寥寥几位军政大员,其余人等没有不敬不怕的。

可就是这么一位,如今也是一脑门子官司,前几日宁忠源独子宁渝在府中玩耍时突发高烧,随后便昏迷不醒,却让老太太惊慌不已,连夜派人去汉阳府城告知宁忠源,随后更是重金请来汉阳城名医陈德久,如今这名医病也看了,药方子也开了,可宁大少爷却一直未醒,急坏了府中上上下下。

就在宁忠源不知如何是好之际,一道娇小的身影从门外飞奔过来,嘴里叫着:“少爷醒了,少爷醒了。”

原本跪着的老妇人此时长舒一口气,念道:“佛祖显灵啦,佛祖显灵啦。”不过这心口的一口气放下,整个人就垮了下来,有些摇摇欲坠的感觉。

宁忠源喜不自禁,连忙爬起来扶起自己老母亲,让身旁的婢女好生照料,然后便快步走向了宁渝的院子。

可是,此时的宁渝,却不再是原来的那个小少爷。

守在一旁的宁夫人默默垂泪,听到儿子的动静更是心如刀绞一般。

宁忠源望着正在把脉的陈德久,低声问道:“神医,我儿到底如何了?”

陈德久轻轻抚须,脸上虽然平淡如水,心中却翻天覆地,因为此病症他平生从未所见,初时脉象凝滞无比,离鬼门关也只是一线之遥,陈德久无奈之下,只好先开了一剂退热宁神的方子,可如今发现,这脉象又变得平稳无比,竟好似从未生过病一般,简直怪哉。

不过陈德久也不会砸自己的招牌,只好含糊道:“宁大人,贵公子如今脉象平稳,身体已无大碍。只是重疴初愈,还需几日好生休养。”

宁忠源和一旁的宁夫人一听此话,心中感恩戴德之下,连忙送上纹银一百两,并请陈德久给府中的老夫人看病。

尽管已有名医诊断,可是宁渝还是过了整整一日一夜方才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