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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医?要不直接请御医来吧!”允禄为人单纯,心急口快直接说道。

蒋廷锡有些苦笑不得,只能解释道:“王爷有所不知,这张大人的病并不是御医能治的,他需要一些偏方子才行,就不劳王爷费心了。”

允禄咂摸了下嘴唇,只能心不甘情不愿地点了点头,接着便知趣地离开了诏狱。

张廷玉一直都在冷眼旁观,等到允禄离开监牢之后,他才望着蒋廷锡苦笑道:“酉君兄,难不成你有药能治我这心病?”

“心病无药可医,衡臣应该比我更明白这个道理。”蒋廷锡慢悠悠道,他的脸上带着几分复杂的意味。

张廷玉微微沉默,“既然酉君兄有偏方子,那就不妨拿出来吧。”

“衡臣,如果你不答应,皇上只会认为我等汉臣皆以有了异心,你应该明白这个道理。”

“异心?都到了这个份上了,不起异心才不正常吧,我等汉臣为的是什么?无非就是道统承嗣,为的治国平天下而已,可是大清已经没有希望了。”

张廷玉的脸上带着几分痛苦,他其实是那种很传统的臣子,希望能够有一段君臣佳话流传下去,就如同史书上面的那些前辈一样,哪怕是异族皇帝也在所不惜——儒家臣子往往在这方面都很现实。

蒋廷锡长长叹了一口气,低声道:“当年范文程等人想的,无非也是这个道理,可见这种道理害死了人,就连夫人被豫亲王所辱,还不是咬着牙忍下来了……”

张廷玉知道这是一桩有名的公案,涉及到的双方分别就是范文程和豫亲王多铎,当年范文程作为皇太极的得力干将,在很多事情上都触怒了多尔衮、多铎兄弟,因此多铎对范文程深感恼怒,一直想着报复范文程。

而当时的范文程属于镶白旗的包衣,正好多铎是镶白旗的旗主,便将范文程的妻子给掳掠回府淫乐,然而范文程对此却没有任何办法,因此根据制度,旗主夺取属下包衣的妻子乃天经地义之事,就连当时的大汗都不能管。

可毕竟范文程已经是朝中大臣,且参与了许多重大决策,一向为皇太极所看重,因此这件事最终还是闹到了皇太极那里,而皇太极对多铎向来看不上眼,再加上为了拉拢范文程,便借故对多铎罚银万两,夺去其所属的三分之一的牛录。

在当时所有人看来,这件事能这么处理已经很不错了,因为按照原来的规定,多铎是不会有任何损失,如今少了三分之一的牛录,甚至在很多人眼里都过了。

可是对于范文程而言,这并不能洗刷耻辱,然而以当时他的能力和地位,也只能选择罢手,因为这就是汉臣,说起来比包衣好不到哪去。

眼下蒋廷锡提到这件事,便是为了告诫张廷玉,别看皇帝现在客客气气的,你要真敢拿捏起来,到时候所有汉臣一家老小都得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