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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大春高声应道,他低声嘟囔了一句,似乎在骂那汉子,然后他回头望着胡小毛,认真道:“没有什么可是,大义军你是当不成了,如果真想当兵,就去国防军吧……将来如果有机会,你会比我跟你哥都更有出息!”

胡小毛脸色怔怔地望着张大春消失的背影,他不由得握紧了拳头,心乱如麻。

实际上,在这一次大整军当中,不光是只有胡小毛、张大春这样的底层人物有自己的烦恼,就连其他的大义军军官们也都有各自难言的心酸,他们吃了一辈子当兵饭,可是如今却不得不面临着彻底告别军队的命运。

陈道显在离开西藏的前夜里,宴请了所有大义军的中层以上军官,他们也都采用了大楚的军衔制度,只见整个屋子里面,除了陈道显本人没有佩戴军衔以外,其余人的肩膀上都是将星熠熠,军衔最低的军官也都是上校团长一级。

“兄弟们,老夫将你们从西安带到了拉萨,这一路上吃过的苦,只有你们心里才懂,今天老夫该说的不该说的,都在这杯酒里了!”

陈道显微微仰着头,花白的头发在风中舞动着,他端起了酒碗一饮而尽,脸上瞬间浮现出一丝不正常的红。

“大帅!”

“大王!”

将佐们脸上浮现出一丝焦急之色,他们当然知道陈道显的身体已经到了何等境地,然而所有人都知道,这一杯酒又不得不喝,它代表的是了断,了断了一切恩怨情仇。

众人不由得放声痛哭起来,他们纷纷举杯一饮而尽,只是酒干之后,剩下的却是无尽的惶恐与担忧。

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

大义军终究比不得大楚根正苗红的国防军,他们没有国防军那般纪律严明,也没有国防军强大的战斗力,他们更像是一群抱团乞活的人,簇拥着陈道显从陕西走到了西藏,只为寻找一条道路。

只是当陈道显再也不在以后,他们心中的向导自然也就没了,也没有人能再站出来做这样的向导,而这一幕上次还是在陕西的时候出现。

此时此刻,正如彼时彼刻,他们又怎么能不哭呢?

……

远处,宁祖毅带着自己的亲卫,正远远地望着这么一幕,众人听着里面传来的痛苦声,多少有些心有戚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