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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确,南洋地区并没有完全被纳入到大楚的本土管辖范围,在法律上也相对宽松许多,因此大量的外商都将椰城当成了一个贸易的中转站,像葡萄牙人、英国人、法国人甚至是荷兰人,都会在这里设置据点。

不过尽管这里的法律宽松,可是大楚毕竟是名义上的主人,再加上大楚海军在这里设置了军港,因此这些洋商在来到南洋的时候,都会被人告诫一点,那就是绝对不能得罪华夏人,特别是那些看上去就很有钱的华夏人。

要知道,这个告诫可不是凭白得来的,而是用洋人的血换来的,在当初大楚刚刚拿下南洋的时候,就曾经爆发过洋商在海面上截杀华商的情况,结果大楚海军封锁了海面整整一个月时间,将那些为非作歹的洋商全部给抓到了,六百多人全部都被吊死在港口码头的桅杆上,一时间甚至引起了恐慌。

因此老瓦尔特绝不是在客气,沈惟俊也明白这个道理,便挥了挥手道:“我总不能相信你的空口白话,就跟你说的一样,要找到这个岛屿需要大量的准备,船只、水手、武器还有淡水食物,这些可都是要白花花的银币才能换来的!如果到时候打了水漂,我岂不是亏大了?”

当沈惟俊这番话说完后,老瓦尔特反倒是似乎放下了心,他抱着双臂倒在椅子上,嘿嘿笑道:“这个世界上所有百分百能赚钱的买卖,都不是你我能做的,风险总是无法避免的,就看你的抉择而已。”

“南洋的确遍地是黄金,可是遍地也是尸骨啊!”

第六百六十四章 真正的天朝上国

没错,在无数人宣扬的‘南洋发财梦’里面,大家似乎只看到了机会,看到了美好的未来,可是很多人都不知道,实际上在最早的殖民活动当中,危险几乎无处不在。

漫漫无期的旅途,疾病、意外甚至还有道路上会遭遇的危险,都会为这些冒险的百姓带去死亡,而这些人一旦倒在了路上,他们也将注定不会被人知晓,只会成为后世人们赞扬这个伟大时代的背景。

老瓦尔特已经离开了酒馆,他没有继续劝说沈惟俊,而是留下了一句话,那就是他会在酒馆继续停留三天时间,如果三天时间内沈惟俊不下定决定,那么他就会选择其他人来完成这场伟大的航程。

沈惟俊望着面前的啤酒杯,他心里也着实有些为难,原因便是如今的他,其实也在面临一个十分艰难的抉择——那就是他之所以抛开在滁州的畜牧场不管,完全是因为这个生意已经走到头了。

枢密院当初遗留下来的黄寨草场将会在年后被回收,原因倒不是因为别的,主要是因为驻南京卫戍军队中也将会新增一只骑兵部队,再加上南京皇宫对马匹的需求量大增,以致于黄寨草场需要被重新启用。

而作为承包商的沈家自然不可能公然违背朝廷的意志,沈惟俊虽然象征性地得到了一笔赔偿费用,可是这个钱也只够将自家畜牧场迁移到北方大草原上去,然而如果他去北方大草原开牧场,原本的优势自然也就全都没有了。

尽管目前有很多富豪都是通过大草原起家的,牛羊数十万头的都有,钱赚得盆满钵满,但问题是这些人的背景都同当地的蒙古人有很大的关系,甚至还有一些老蒙古王公在里面充当背景,绝不是寻常人能做得起来的生意。

沈家虽然也不算什么小门小户,可是跟大楚的新贵们比起来就啥也不是了,因此在畜牧业这种体量庞大的产业当中,沈惟俊也很难继续做一些事情,他如果不愿意配合,那么到头来的结果就只有被人吞掉,甚至在证券市场上也会暴露出沈家的虚弱。

沈惟俊皱着眉头端起啤酒喝了一大口,他没有咒骂朝廷或者是枢密院的想法,因为咒骂没有任何意义,一切既然已经无法改变,那么最好的办法就是换一条路走,而对于他来说,这一点也并不为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