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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其当听到第十出《惊梦》中“皂罗袍”一曲时,众人竟是都陶醉了。

“原来姹紫嫣红开遍,似这般都付与断井颓垣。良辰美景奈何天,赏心乐事谁家院?朝飞暮卷,云霞翠轩;雨丝风片,烟波画船,锦屏人忒看得这春光贱……”

台上唱到这一段时,高攀龙轻声在一旁评点,说这《惊梦》是全剧中最精彩的一出。唱腔好,词写的也好。边上坐着的汤显祖面露得色,这段的确是他平生最得意之作。

赵南星听着也是甚好,轻叩手指道:“此曲音节婉转,风调隽雅,乃上上之曲。”

缪昌期则欢喜地说道:“这唱词声情并茂,我都觉得余香满口。”

“……”

众人你一句,我一句的夸选着,直将汤显祖夸的老脸通红。

不是惭愧,而是酒劲上来。

赵南星乘着酒兴,想起一事,笑着问汤显祖道:“若士,听说娄江有个年轻女子读过你的《牡丹亭》后,对你顿生爱慕之心,愿以身相许,可有此事?”

闻言,众人都好奇的看着汤显祖,要知这位若士公可是花甲之年了,竟得得女子爱慕,愿以身相许,岂不人间佳事。

“实有此事。”

汤显祖却是语调伤感,一脸伤心,“我知此事后,甚是惊喜,回信此女子请她前来,愿纳之为妾。可惜,这女子见我白发老翁,竟就此去了,想来这红颜不爱老头啊。”

“既是爱慕,何以嫌老爱少。”高攀龙对那女子顿生厌恶。

众人也均觉那女子不是性情中人,自古才子者,岂都个个青年英俊。

爱才爱才,只要才在,年龄如何是问题。

“若士也不要恼,待我在江南寻个妙龄女子于你,准叫你老来春花开二度。”高攀龙笑着打趣。

众人哄然而笑,气氛又活跃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