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衙堂内,胡嗣宗拿着军报来回走动,“上半年,云南仍捷报频传,刀甘孟窘困于一隅,怎么顷刻间,西南乾坤颠覆?连西平侯都折了进去!”

兵士顾不上喝茶,单膝跪地,“安南作乱,胡季犁杀了国王陈炜,勾结刀甘孟,祸乱边疆,奇袭我军侧后,西平侯领军御之,克退,身负数创,当日殁于军中,我军不得不撤出麓川,在返回云南的路中,刀甘孟的军队紧追不舍,少将军沐晟领军血战,方于十月初撤回大理,才得以禀报军情。”

胡嗣宗深吸一口凉气,“安南与麓川勾结,西南有倒悬之危!”

顾不上安顿兵士,胡嗣宗以匆匆出衙,直奔洪武门。

此时已是子初,皇城以闭,有锦衣卫千户巡城,见到胡嗣宗马上弯弓引箭,大喝,“来者止步,夜闯宫禁,斩立决!”

胡嗣宗驻足高举军报,“本官通政司左参议胡嗣宗,云南六百里加急军报,我要入文华殿,奏禀阁老面圣!”

千户这才撤下兵器,命左右降下吊篮,“上来。”

胡嗣宗爬进吊篮被拉上城楼,有锦衣卫一左一右将其辖制,手中军报被千户夺下,随后两名锦衣卫将胡嗣宗官服尽去,搜查一遍后才退开。

千户不敢拆看,只是上下摸索按压,确认没有夹带后才复还胡嗣宗,一拱手,“上官勿怪。”

胡嗣宗还礼,口称不敢,急匆匆穿上官袍,抢过军报便冲下城楼,往内城而去。

此时的文华殿,值班内阁大学士是暴昭,这个时间已经睡下了,有左右扈从过来轻唤,“暴阁老。”

老头子睡觉轻,一睁眼,“何事?”

“通政司胡嗣宗来了,说云南六百里加急军报。”

暴昭翻身而起,幸是屋里烧有暖炉,室内如春,不然这般乍起非得受凉不可。

匆匆更衣,暴昭便出了暖阁。

守在走廊里的胡嗣宗慌忙躬身下拜,“见过阁老。”双手已将军报高举过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