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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场当堂的对质之后,自己不是也一度对曹书剑做了朝廷的鹰犬十分愤恨么?而今自己又帮助谢仲举和袁大哥劝散太湖的义军,又怎么说?啸聚太湖的武林中人,哪一个不是痛恨朝廷,想大干一场的?他们若是知道了,恐怕也会骂我、恨我吧?”林剑澜只默默站在门口,心绪复杂之至,又见那桌子上摆了些许名贵的外用伤药,不禁轻声道:“殷殷。”

曹殷殷却并未醒来,林剑澜只觉眼前人影一晃,立在门外,正是匡义帮现在的副帮主秦天雄,原来一直在屋中护卫曹殷殷,此刻出得门来并不说话,只悄悄将门掩上,才轻声道:“每日处理帮中事务对她来说太过疲倦,若是林公子不介意,便让帮主在此小憩片刻。”

林剑澜明知那门已经关上,却仍是看了一眼,回过头来道:“秦副帮主,与曹帮主亲来此处,有什么贵干么?”竟是刚才那一番心内的风起云涌俱都收敛,不流露一丝一毫。

秦天雄道:“白日林公子被万夫人刺伤,又与帮主交手,未及处理,帮主心中放心不下,让我找了一些伤药前来拜访,只是未曾想到林公子这般时候还在外面。”

林剑澜道:“多谢二位挂心,在下伤口已无大碍,这份情义心领了,这伤药还请拿回,天色已晚,曹帮主在此多有不便,还请回吧。”话音刚落,门却已经打开,曹殷殷站在屋内,显是被二人吵醒,脸上尤带倦意,却并未对林剑澜这番冷冰冰的话显出什么不快,径直向秦天雄道:“秦副帮主,我要与林公子单独谈谈,烦劳你在门外稍待片刻。”口气端的是不容秦天雄反驳,也并不问林剑澜同意与否,径直又向屋内走去。

林剑澜回头看了秦天雄一眼,见他此刻镇定的脸上方露出些许不安与担忧,心中不知他们二人到底有什么事情,疑惑着迈步进屋,见曹殷殷已端坐桌边,只得回身将门掩好,想了想,又轻轻向外推开,留了一条细缝,才大步走了进来,也是坐在桌边,等着曹殷殷发话。

等了许久,曹殷殷并不言语,林剑澜却有些坐不住了,刚要说话,曹殷殷道:“林公子,今日对决之时,你体内本来阴阳均衡的内力,忽的阳气大涨,为此你心内还颇有顾忌,可是么?”

林剑澜讶异道:“不错,比武之后,那阳气又渐渐平复。”

曹殷殷道:“林公子无需担心,若练得这身内力不能遇阴而阳,遇阳而阴,还算得上什么调和功夫?四肢百骸能触觉感知外境进而自发调节,林公子应该高兴才对,你这内家心法已离练成只差一步之遥了。”

林剑澜深知武道之中,一步之遥说起来容易,却是极为艰难,最后一重天比前面所有的累加在一起都要耗费心力,还极具危险,稍微不慎这一步便错落至万丈深渊,点头道:“多谢曹帮主指教。”

曹殷殷道:“何必言谢,林公子天赋过人,静得下心时略一思索回顾便可有所心得,是我多言了。”

林剑澜见她面色稍有和缓,心存一线希望道:“曹帮主,你舅父之事……你终究还是不能挽开一面么?”

曹殷殷道:“林公子,你我立场不同,所看所想自然也不同。”

林剑澜道:“但事实总归是事实,青叔也说过,曹总管曾当面劝他为朝廷做事。”

曹殷殷接道:“他说的话你相信,是因为他是你的义父,若无这层关系,你又如何判断他对江湖中人说的便是真话?”

林剑澜急道:“那黑衣队的父子不是也可以作证么?况且那封书信的确是诬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