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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没错。”战天风笑嘻嘻点头,全不回避春喜那象要吃人的目光,反是把脸送近了些,道:“咬我啊,不瞒你说,天冷,小爷我快两个月没洗澡了,只要你胃口好,尽管下嘴。”

他如此刁悍,春喜气势倒是弱了,不敢再死瞪着战天风,战天风哼了一声,道:“今夜是陀大少洞房花烛夜,照理是要见红,但若砍了你脑袋,可又太红了些,便饶你一命,回去告诉单老儿,就说这闲事我管了,不服气,咸的辣的麻的苦的绕弯的带拐的不长屁眼的,总之不论有任何手段,尽管放驴子过来,本大神锅通通一锅煮了。”

陀安在一边,见战天风说得口沫横飞,手更在胸脯上拍得山响,当真豪气之极,心下大是佩服,想:“想不到他小小年纪,竟是如此豪气,把一个气焰滔天的千骑社,视若无物,老夫若和他比,可真是要愧死了。”

陀安这么想着,老脸不免有些发红,他却不知道,这会儿战天风心里却正在打鼓:“天爷,娘老子,这话头不打结,一滑就出去了,那单老儿若真个找上本大追风,那可就要了命了。”心底发虚,但脸上练就的厚皮,再加霜风吹了,更是又冷又硬,旁边人再看不出来。

边上家丁解开春喜手上绳子,春喜借遁术去了,竟是不敢再看战天风一眼。陀安自又上来称谢,亲自陪战天风喝酒,一面安排人手加强守卫,至于陀光明单如露两个,自然是继续他们的洞房了,陀安担心儿子的身体,不论战天风的保命汤如何神奇,陀光明终是重重挨了一掌不是,如何还好入洞房上马逞强,同时对这门亲事,他心中也实在是存了阴影,儿子能不和单如露圆房,那是最好,然而陀光明这会儿死命的牵着单如露的手,不肯有半刻松开,陀安也没有办法。

第四十八章

战天风和陀安喝着酒,心中却不停嘀咕:“酒好喝,话好说,但事情临头,只怕有些子糟,我现在这点子灵力,不说别人,就是春喜重来,我就对付不了,单老儿虽姓单,却是千骑单,不是善罢甘休的善,这可如何是好?”左思右想,百无一计,却猛地脑子里灵光一闪,想:“对了,七公不是说会一直跟着我吗?且去搬了他这枝救兵来,七大灾星可不是吃素的,千骑社虽横,总也得卖七公一点面子吧。”

这一带最大的城是巨野城,离陀家不过数十里地,虽然折腾了大半晚,离天亮却还早得很,战天风估摸着,趁早动身还来得及,他却又动心眼,不和陀安明说,心里想着:“我若说去讨救追兵,陀老伯便要看我不上眼了,要做老大,先学哑巴,七公不是说怕给九鬼门看见他和我在一起吗?正好在暗处使力,功劳自然就全在本大神锅身上了。”当下便装醉,陀安命下人扶他回房,战天风在床上躺了一会儿,看家丁去了,取煮天锅,又煮一锅一叶障目汤喝了,穿窗而出,出月洞门,当面过来一个家丁,战天风也不当回事,谁知那家丁却忽地行礼着:“战爷,你老要上哪儿去,要小的通报老爷吗?”

他这一嗓子,吓得战天风直跳起来,瞪眼看了那家丁道:“你看得见我?”

那家丁搔搔头,看着战天风道:“是啊,你老不好好的就站在我面前吗?”

战天风差点晕过去,心下嘀咕:“只说同样的一锅汤不能连着喝,要过半个时辰,难道第三锅过了半个时辰也不灵,要不就是我急了点,现在还没过半个时辰?”想不明白,眼见那家丁有些莫名其妙的看着自己,忙道:“我不到哪里去,那个,那个我找茅厕。”那家丁哦了一声,告诉他院子拐角就是,战天风忙掩饰着回来,呆了一会,暗暗拍胸,想:“幸好是第三锅汤才不灵,若是第二锅就不灵,那春喜脑袋上的红鸡蛋就要给我吃了。”他却不知,不是第三锅不灵,而是第二锅只喝了半锅,煮天锅做怪,所以第三锅也就不灵了,但这一点,他是想破脑袋也是想不到的。

不能隐身,战天风便只能捡隐敝处翻墙而出,陀家虽说是增多了守夜的人手,也不过多几个逻哨的家丁而已,并没有什么用,陀家防卫的薄弱让战天风迷惑不解,想:“奇怪了,陀家这么有钱,怎么护院的把式也不请两个,舍不得钱?可看陀老伯也不象这么小气的人啊?”

他却不知,陀家请的武师都是跟着船队走的,陀安最关心的就是船队,至于自家院子,他到没想到要请太多的人来守护,这夜虽生变故,但临时调人也来不及,所以防卫形同虚设,其实陀家若把手中的力量集中起来,还是相当可观的,而且陀家有钱,陀安又交游广阔,有着极强的潜力,这也是单千骑栽脏嫁祸想要逼得陀家动手对付三大帮的一个重要原因。千骑社加上陀家,收拾三大帮就更有把握些。

雪路难走,雪风刮在脸上,更象刀刮过一样,战天风将脖子尽量缩进衣服里,暗骂自己:“死要面子活受罪,说明了,弄匹马,或者要辆马车,那多舒服。”骂着自己,突地想到朱一嘴当日说过的煮天锅的一般妙用,朱一嘴告诉他,煮天锅灵异非凡,只要锅的主人初具驱物之功,能将煮天锅摄在虚空中,便可运诀驱使煮天锅自己飞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