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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畜生,怎么就摸了来,怎么却又睡着了,不吃我呢?”战天风一时骇出半身冷汗:“难道我做过天子,山神随身佑护,以至于大虫也不敢吃我?”

想是这么想,不过他自己也知道这是胡思乱想,基本属于白日做梦那个类型,但老虎为什么不吃他反而在他边上睡着了呢,细一看,战天风明白了,一时哈哈大笑,怎么回事呢?原来他喝醉后,不小心打翻了酒坛子,却刚好倒在野鸡上,把一只烧鸡泡成了一只醉鸡,那老虎闻得香味来觅食,自然先吃香喷喷的野鸡,大半只醉鸡吃下去,竟就和战天风一样,烂醉如泥了。

战天风一通大笑,把那虎笑醒了,翻身爬起,对着战天风一声吼,却忽地脚一软,一下跌翻了,原来酒性还没过,四脚发软呢,老虎醒来,战天风本来有些怕,一看它那个样子可又笑翻了,那虎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四脚发软,爬起来低吼一声,不敢来扑战天风了,夹起尾巴就跑,中途却又摔了两跤,暮色中看去,还真和晚归的醉汉差不多,战天风看了笑得出眼泪。

天黑了,战天风把肖劲空的本命神虫放出来,复又赶路,那虫子一直向南,战天风知道肖劲空不会说,也懒得问,反正借锅遁跟着,又不要费力,这会儿天气也好,风吹着反凉快。

到天明再收了虫子,战天风一时倒有些踌躇了,昨天虽看那只大老虎四脚软软的样子蛮好笑,但事后想来,还真是有些怕,心下嘀咕:“还是不要再去山里喝酒了吧,要是醉死了再来个大老虫什么的,真把本大神锅做点心一口叼了去,划不来呢。”

不好去山里练酒,酒店里练又怕丢面子,这酒一时喝不成了,到一个小城里落下,吃了早点,一时无事可做,在城里晃来晃去,看见家妓院,有点子动心,但再一想,便又暗里摇了摇头,想:“我要是嫖妓,晨姐就算知道了不高兴,不至于不爱我,但云裳姐要是知道了,只怕从此要笑脸对我了,还是算了吧,而且这些乡下大妈大姐,也实在让人没胃口,七公若知道我在这些地方嫖,铁定都要笑我没眼光呢。”

想到当日壶七公笑他黄毛鸡崽儿时的那副鬼脸,一时恨得牙痒痒的,更是对妓院没了半点胃口,快步拐了过去。

过一条街,突然听到旁边巷子里有嚷嚷声,略一听,竟然是掷骶子和下注的嚷嚷声,战天风眼睛一亮:“难道是家赌馆?”拐进巷子一看,里面果然是间赌馆,规模还不小,这会儿就开了三四桌,原来这城里赌风甚盛,便是大白天,赌鬼也多着呢。

战天风以前也常进赌馆,不过看得时候多,赌的时候少,没办法,没钱啊,这会儿不同,怀里可是揣着好几张金叶子呢,找了张桌子加进去,伸手就掏出一张金叶子往桌子上一拍:“大爷我做庄。”

以前龙湾镇上,常见这种赌客,袖子一捋银子一拍,那叫一个豪气,战天风一直羡慕得要死,这会儿好不容易有了资本,立即就学了出来。

他这一拍,果然威风,人人看他的眼光立马都不同了,旁边桌子上也有人凑了过来,人越多战天风越有兴,红光满面,甚至瘦瘦的脖子都因过度兴奋而胀得通红了。

战天风的手气先还不错,但慢慢的就不行了,到后来越来越臭,最后不但身上的散碎银子输了出去,几张金叶子也输得干干净净。

战天风这会儿输红了眼,左右一摸,再摸不出半个银角子,却一眼瞟到了手指上肖劲空给他的那枚戒指,顺手取下来,往桌子上一拍,喝道:“这是我家的传家宝,做十两银子,来来来,下注下注,哪个有种赢了去,转头大爷拿一百两银子来赎。”

那戒指看上去也古色古香,最主要是他先前怀里掏出来的金叶子让赌客们信他的话,那戒指就算不是真的传家宝,至少不会是假货,因此纷纷下注。

赌馆的管事是个四十来岁的中年汉子,战天风一坐庄,他就非常留心战天风,要知道怀里面能掏出金叶子的人,终究还是不多见的,不过一直只是冷眼旁观,直到战天风把戒指拍到桌子上,让他看清了戒指上雕着的那条虫,他才一下子变了神色,到桌边来又细看了一眼,确认没错,转身叫过一个人,吩咐了两句,那人如飞去了。

战天风全没留心这些,因为他手气突然红了,竟然连赢了几把,面前银子又多了起来,如此输输赢赢,又撑了小半个时辰,最终还是把戒指输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