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晁公错想破口大骂,不过一张嘴,出来的先是一口翻涌的鲜血。

“佩服。”徐子陵裤管撕裂,两腿之上十指洞凛然,鲜血滚滚而下,可是徐子陵却看也没看一眼。他倒扛着井中月在肩上,带点悠闲地望着晁公错,口气极是轻淡地道:“想不到南海仙翁吐血都吐得潇洒过人,真是佩服,佩服!”

如果说晁公错的那一口鲜血吐得潇洒,那么梅洵就得说是威风了。

因为他呕血成升,狂喷如瀑。

他的金枪在手,不过再也不能凭依了,因为枪的另一头多了一个人,宋师道。

宋师道身上最少有一百个大大小小的枪洞,可是他却对那一杆伤了他的金枪毫无怨恨之意,反倒紧紧地挟在腰肋之间,与梅洵运劲拼抢。梅洵如果一失去这支金枪,那么势必声名扫地,他这一个南海派的掌门可以从此名扬天下了,不过那是作为笑柄的传扬。

梅洵宁可失去性命,也绝对不愿意失去手中的金枪。

可是宋师道却相反,他宁可不要梅洵的性命,他也要梅洵手中的金枪。因为,他宋师道是天刀之子,所夺之物,必是敌人最为珍视的东西。

宋师道一臂挟住金枪,另一臂挥拳重轰,毫无防御地与同样心思的梅洵互轰。

十拳之后,梅洵呕血成升。

他在最后生死之际,选择了退让,因为如果他不退让,就会与对手一同拼死在这一支金枪之下。他的对手根本就没有任何退让的意思,从一开始,他连半步也没有退过,他从来都只进不退。

这一个宋师道是一个疯子,绝对是。

梅洵在最后的生死关头,很清楚地比较过自己与一个疯子一同战死后那些世人们的传言,是否会比自己失去金枪更让人津津乐道,更让人大笑不绝。

答案自然是:会。

他选择了退让,又一次。

这一次,他连手中的金枪也退让掉了。